“你又何必难为自己,本是一手隽秀好字,生生给变成了鬼画符。你我亲近,不妨事,若给外面那些嫉妒你的人看了去,少不了要说你是个绣花枕头。”来人正是卓雾,他穿着翠竹色衫子,披着白色大麾,怀中抱着紫铜手炉,可一张脸上还是冻得苍白,毫无血色。
“本小姐怕他们不成?你怎得来了?庄子里无事?”她搁了笔,接过丫头手中的手炉,发出舒服喟叹。待缓和了些,挥退了丫头,方便两人说话。
“庄中无趣,多是些贪权贪财贪色的人,那些嘴脸看一眼便觉得倒胃口至极。所幸有下人们看着,我也不必时时活在痛苦中。”他抬手拂去粘在嘴角的白毛。“瞧你这副样子,可是那人惹了你?”
她嘴角勾起冷笑,径直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往书房走,声音娇脆:“你畏寒,怎么不在屋里等我?生了病又得好一番折腾,多遭罪。”
他笑意浓浓地抬起头,像个调皮的孩子:“阿姐,我倒是听人说那位借着身边心腹之人的手送了常府丫头好大一礼。不过阿姐看不上那东西,也不算得什么大事。”
他的一举一动,别人看不透,她却事事知晓。他也算有心,凡事都不瞒她,明知两人立场不同,他还这般信她。真不知该说他傻还是愚蠢!也不怕她临阵倒戈,掀了他的底,让他万劫不复。她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过是一份给属下身边人的礼,她并不放在心上。她只是气恼他,可以漫长时间的隐忍,却不信她能自保,非得要给她寻个自己人才能安心。若她不管不顾的移情别恋呢?他就是吃准了她,肆无忌惮地挥霍她对他的情。
“阿姐不是就爱那猫儿吗?先前还与我说,就算不能带在身边抚玩,也要远远地看到它,这会儿怎得不恼?”
她恨恨地捶了他肩膀,恶声道:“你这混账,就怕我日子太好过?非得要揪着我心事提。不过是一只猫罢了,送了便送了。他若是敢将自己也送出去,我必不轻饶他。”
薄薄日光撒在她身上,照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显得越发清透莹亮,樱唇饱满而可口。
“阿姐与那人倒是情义深重,可怜了万德兄,大好儿郎,为你们忍辱负重。阿姐可真是自私。”
她神色也凝重了几分,毁人姻缘可是要受天打雷劈,听说常家老夫人本是属意商户女儿,意欲定亲,谁知常万德不愿,程家小姐一颗玲珑心被伤了,正好有一门当户对的人家上门来提亲,便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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