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这才回身看向那个女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家不便多留你,你回吧。我早就说过,那天不是你便是旁的人我也会救。”
这妇人唤眉娘,丈夫长期劳累得了重病撒手去了,只剩她无儿无女的一个人,那天她本寻思着离开这里去投奔远方亲戚,谁知走到那处被人给推开,回过神才发现方才经过的地方墙坍塌了,若不是有人将她推开,她必定被压在下面丢了性命。心中暗叫好险时,看清那人面目心不由一动,这般俊朗结实的男子让她不忍错目。自此便再也忘不掉了,日日夜夜想念,亏得当朝允许死了丈夫的女人重新嫁人,若能得他青睐,便是当牛做马也甘愿。哪知他竟是有娘子的,她如今孑然一身又怕什么?
“我本是做了样物什答谢你,谁知出来匆忙忘了带。大哥,这般晚的天儿我实在是无处可去,我孤身一个弱女子,若是吃了亏……”她本就是冲着眼前这个男人来的,如今近在眼前哪能离开。
春福直接背过了身子,由季成去解决,他自己惹出来的事。她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般露骨的将心思表露出来,在心里忍不住唾弃了口:“不要脸。”缝了两针着实做不到心里去,转念一想,自己的男人自己这般不吱声岂不是由着人家来戏弄?登时将针线活收起来,整了整衣摆走到季成身边,笑着说:“我一开始就和嫂子说了,他没那么早回来,而且我们也不是贪求报答的人家。大家伙儿日子都过得甚是艰难,不过是随手帮一帮的事儿,嫂子莫要放在心上才是。天色这般晚了,我家中没有多余的屋子能让嫂子留宿,既然嫂子夫家就是东坡村的,该是有亲戚在,不妨让他们收留你一晚。”
眉娘方才以为这个小娘子是个面皮薄的,自己凄凄惨惨地一顿说她便生了同情心,哪知却是这般不客气地,顿时委屈地看着季成:“我未和他回来过过一天日子,便是有亲戚也不知道人家住在何处,这大晚上的让我如何去找。妹妹这不是为难我吗?”
季成虽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没了耐心,扯着眉娘衣角的将人拖了出去,皱眉道:“我倒不知报恩还能赖在我家不走了,这是什么道理?你既然有法子来就有法子能回去,我家从不收留外人。”
眉娘死活不愿意走,挣扎拉扯中季成使了大力气弄得她痛叫出声,这一声在寂静冬天的夜中太过突兀。果然没过多久连生两口子跑出来,隔着矮墙问:“我家都准备歇了,季成,你家这是怎得了?”
季成向连生哥招招手:“这不遇着棘手的事了,还请大哥嫂子过来给想想办法。”
连生本来还一头雾水,走到季家院子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登时明白了几分,心里好笑不已,可看着季成两口子面色沉重不好表现出来,不甚客气道:“你这妇人怎得这般无赖?季成两口子将你当客相待,又是救过你性命的,你就这般赖在人家中做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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