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心上亦有几分难受,笑着点了点头。接下来的日子他除了陪母亲赏冬景更多的时候是待在屋里发呆,暗笑自己是天生的穷人命,眼前放着诸多高雅的玩物,他却连头绪都摸不着,不识字看不了书,不懂棋艺棋盘只能受冷落,上好的碧螺春在手边散发出袅袅茶香,他却是喝不惯,倒真是暴殄天物了。
短短数日竟是比一路颠簸还要疲惫不堪,倚靠在踏上不消片刻便睡熟了。名堪从外面进来见主子歇下了,退出去和前来认主的各大庄子管事说:“各位来的不巧,二爷这会儿正歇着,劳管事们在偏厅喝点茶水等一等罢。”
老夫人托人给他们提点了两句,他们哪敢不过来巴结二爷?失而复得更受待见,老夫人这般看着倒像是要将所有的家当都给了二爷,大爷心里能依吗?
管事们还在偏厅里焦急地等着,穆夫人让绿扶将大儿子请来,母子两人坐在一起谈心,穆宏大致能猜的出母亲心里想什么,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听。
“你弟弟回来,我对你有些冷落你该不会埋怨我吧?”
“弟弟在外受了这么多苦,压在母亲身上的重担好不容易松下来,儿子并不怪母亲,我得到的东西比弟弟多的多。”
“你能想的明白我心中甚慰,今日我是想与你说说咱们家的家业。你在外做官,自是顾不上家里,母亲年纪大了,如今更觉力不从心。你也该是不甘心只做个小县令,往后少不了打点的时候要用到钱物。二郎要是个纨绔子弟,母亲断然不会生出让他接掌家业的心思,你也看到了他秉性憨厚,不是胡作非为的。你有空也可以在一旁敲打敲打,将咱们穆家的家业守好才成,你说呢?”
穆宏本就不喜与金银打交道,如今母亲一番动情的解释与他来说真没什么,当即回道:“儿子听母亲的便是。”
穆夫人脸上的笑越发深,心情也舒畅了很多,都说大儿子贴心,儿子闹腾,她原先还不信,如今看来倒还真是这样。谁让自己亏欠小儿子呢?自然就什么都先紧着他了,大儿子一直在自己身边长大什么都没短缺,受点委屈也是值当的。
季成这一觉睡到了日落西山才醒,听说偏厅里的管事一直等到现在,心中五味陈杂。他不想被京城的事给栓住,可是也不好继续冷着他们,只得出去客气寒暄了一番,绿扶来传话说老夫人在前面备了宴招待各位管事,一时拥挤的屋子里变得空起来,季成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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