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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 ...
红花油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我总觉得这味儿破坏了这装修精良的屋子。陈万钧睡得正熟,长胳膊横在我腰上,均匀的呼吸浅浅地往我脖子上喷。这人一旦睡着,就变得没有“杀伤力”,就像跟前的陈万钧。浓眉舒展,睫毛微微上翘,眼睛闭合的线条十分柔和,那鼻子那嘴。唉,竟连睡着了也能这麽好看。
我翻身准备起床倒水喝,忽然就发现床头灯下一蓝色盒子,可不正是Royce生巧克力。心里忽然十分柔软又微微酸涩。以前每次来例假,我都会痛得赖床上打滚儿,第一次在陈万钧跟前滚的时候也把他愣住了。本来我一直吃劣质巧克力止疼,说是止疼其实多半儿都是心理暗示的功劳,后来陈万钧就不让我吃那些“歪瓜裂枣”,时不时他会放一盒子巧克力在床头上。
眼前这东西产自北海道,定是他从日本带回来的。我拈了一块儿放嘴里,柔滑绵软,甜中又掺了点儿苦,真好吃。我一面吃着巧克力一面想象陈万钧买巧克力的样儿,他是随便拿一盒就付账呢,还是会一盒盒细细地挑呢。想着想着我忽然觉得自己特傻,以他的办事方式,肯定会把这事儿交代给秘书,就像他送别的女伴儿礼物一样的过程。
大晚上的不睡,坐这儿做什么春梦呢!我扪心把自己数落一遍,接着又睡,连水也忘了喝,口也懒得漱。
从“地中海”办公室出来后,我只觉得身心疲惫。张茜茜说的对,世界就一个个圈儿,越矜贵的圈子越小。我怎么也没料到咱杨总跟陈万钧认识。他先对我近来的工作给予了肯定,然后就开始长篇大论:“筱言西,你工作做得不错,但是请不要将私生活也牵扯进工作。咱们做广告的形象最重要,你注意点儿影响!”
我一头雾水地正想问他何出此言,人又接着说,“我可好心劝你一句,人是啥出生啊,咱们这些求温饱的小老百姓就别跟着瞎掺合了。他现在把你捧手心里心肝宝贝儿的哄着,不就为着消遣麼!”
我这人向来觉悟也不低,当下就明白了他说的是谁。其实我想纠正他,人可没把我捧手心里当心肝宝贝儿的哄着。
“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别不爱听啊!你们这些年轻姑娘的想法我这过来人也理解,谁没事儿喜欢跟人求爹告奶地讨饭吃,放着轻松钱谁不喜欢赚!毕竟讨一男人欢心比伺候喜怒无常的老板容易得多,我倒不是说我喜怒无常,我只是就事论事!我这人没啥优点,就特诚实。”
见他说话有滔滔黄河连绵不绝之势,我随即找个借口想溜出去。他本来不屑的眼神又增添了几分不悦,脑袋瓜儿在锃亮的灯光下显得愈发锃亮:“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儿找你聊天呢?我一秒钟几十万上下的身价犯得着跟你一小姑娘过不去吗!今晚你跟我去赴个饭局,我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上流人士!唉!你说我放着一大堆事儿不做,在这儿跟你聊些有的没的,我疯了我!快出去出去,我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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