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顾言靳的婢女惶恐无措地瞬时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砰砰”的响,嘴里不住地求饶着,泪痕斑斑, 不待顾言靳反应过来时,她的额头已然渗出血迹。
顾言靳看了眼被酒水玷污的衣袍,又看向不住磕头的婢女,薄唇紧抿,冷淡地看着她磕了半晌的头方才不咸不淡道:“无事。”
倒不是他因衣裳被酒水污了便有多愤怒而发泄这个婢女,而是这婢女在他什么都没有表示的时候便一副恐惧到极点的模样,连连磕头求饶,活像他有多狠戾残忍似的。
便连其他席位上的男子也闻声看了过来,议论纷纷地说了起来,这不就是明摆着的要让他们这样认为吗?
既然这婢子喜欢这样不留情地磕头,那便让她多磕会儿,省得她自己心里不安。
顾言靳并不是喜欢疑神疑鬼的人,但这个时候在这样一个场合,发生一件这么蹊跷的事,便是让他想不多心都难。
他冷眼瞧着婢子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旋即她颤抖着开口:“……那世子……奴婢可否带您去更衣?”
语罢婢子低着头瑟缩着等待回复,顾言靳垂下眼帘,还不待他开口,周围已有人替那婢子说起了话。
“宾客众多,下人一时出了岔子确实该罚,但罪不至此,顾世子便放过她罢。且世子衣裳确实脏污了,不妨就随这婢子去更衣再入席?”
虽话里一口一个劝告建议,却是已替顾言靳将所有决定都做好了,一副颇为恶心的做派。
婢子感激地朝那人看去,又急急道:“府里有备用干净的衣裳,若世子不介意,还请随奴婢来。”
那人正因婢女的感激而欣慰,转眼便见顾言靳淡淡扫来的眼神,如寒天里的冰雪,叫人心底发凉刺骨的冷,下意识缩了回去,又觉得这样失了颜面,便故作自然地和同席之人说起这件事,言表之间流露出对顾言靳做法的不满。
顾言靳自小习惯了这些,自然不会在意旁人如何说,只是他倒真想看看,这幕后之人是打算怎样的做法,又可曾想过,会被反咬一口。
“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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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宾席的姑娘们成群结队地坐在一块儿,大多是官夫人们自形一个圈子谈论着家中哪个贱妾如何如何,孩子又如何如何,而姑娘家则成群在一块儿谈论着好看的胭脂水粉店或衣裳铺子等等。
阮白虽也是已出阁的妇人,但她年幼,府上也没有妾室,实际上至今都未曾圆房,更别说子嗣,因此根本插不上话。
卿柒在姑娘堆里亦是对她们所谈及的东西兴致缺缺,两个人便安静坐在一旁,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而这时阮白听见男客那边传来喧闹声,随后又回归于平静,只是仍有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聚集在一起也能听的清晰的。
但阮白和卿柒坐的位子离屏风较远,因此仍听不大清楚。只是她们也不在意,毕竟是他人的事,无关紧要,无须空费心思。
而没过一会儿,从聚在一块儿说着话的姑娘堆里出来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裳的姑娘家,巡视了一番四周,目光停留在她们这边,像是找到了目标,脸上欣喜跃然,朝她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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