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言靳想了一下,其实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在意起来的,也许是上回她落水,又或是那次围场小姑娘的奋不顾身,再许是更早前小姑娘一点一滴的温柔。
她总说他对她诸多包容照顾,其实他的软软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知晓他的孤独,于是世子府成为了一个温暖的家。
忧心他的安危,于是一个人初学骑术也敢入场去寻他。
察觉他的心烦,于是乖乖巧巧地陪着他冲他笑的连日光都比不上其中半分温暖。
这些仿佛就如昨日之事般,停留在脑海中久久不去。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觉得自己同小姑娘一起生活了许多年。
是多久的事呢?
顾言靳又想,大概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在铺天盖地的大红那一日,从他牵起小姑娘的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到最后却都郑重地面向对方随着“夫妻对拜”的话语缓缓而拜的那一刻起。
阮白看着顾言靳低声说出是很久以前的事,想到了那名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女子,背在身后的手有些发颤,却强作镇定眨了下眼,将泪意逼了回去。
她想起了卿柒的话,手指揪起了袖角,直直看向顾言靳,声音的颤抖却不经意间暴露出她的脆弱。
“世子哥哥……到底什么是心悦?”
你……为什么就觉得你是心悦……那个女子?
阮白忽然偏过了头,不敢再看他,在转过头的刹那间,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红着眼圈,却不再像往常一样哼哼唧唧地控诉着自己的委屈,反倒更像是赌气一样,一声不吭的缄默不语。
顾言靳喉头一紧,他若此时还不明白小姑娘在想什么那才真是个傻子。
小姑娘以为他心悦的是旁的人。
小姑娘在为此难过。
哪怕他看着她掉着眼泪却一声不吭的模样心里疼的要紧,却又仍是同时可耻地欢喜到难以言喻。
阮白默声哭着,仍未听见顾言靳的回话,又不敢回过头去看他此刻的神情。她害怕在他脸上看见对她的不耐烦和厌恶。
世子哥哥在想什么?他会不会觉得她太莫名其妙了?
阮白垂首胡思乱想了一通,忽然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温柔却又有力地使她回过头来,又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声音低柔。
“心悦是一个人习惯了在黑夜里踽踽独行,却突然有朝一日那么渴望她也伴在身旁,一同走到黎明的第一道曙光。”
“但你那么怕黑,我不愿你受半点委屈,只想等你再久一些,陪我从曙光走起。”
她恍惚地听着,只觉得那些温柔缱绻的声音从耳中一点一点钻到心窝,直至填满。眼前的光景逐渐消失在视线中,随之而来的是唇上覆来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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