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寻过大夫了?”
“寻来大夫又有何用,这群庸医连子莹是何病症都诊不出来!”魏氏抬袖抹泪,啜泣不止,“我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老天要这般惩罚我,子莹这么乖巧善良的孩子,好端端的得了哑疾,如今还未及笄又病成这样……”
周常明眸色微沉,“行了,你光哭又有何用。”
魏氏正值伤心时,被他冷声打断忍不住生出恼意来,“老爷怎如此铁石心肠?难道子莹不是你的骨肉?”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喧嚣声,紧接着,一小厮连滚带爬跑过来。
“老爷,夫人,将军府的大公子带人打上门来了!”
*
盈满药味的厢房里满是昏暗,窗前一枝莲花开得正盛,一抹阳光透过帘缝照在花瓣上,这满屋子便只有这一处生机。
床榻上,周子莹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覆了层泪水,与薄薄的细汗混杂在一起。
她时而摇头,时而攥紧罗衾,瞧着像是梦魇了。
一片混沌中,她看到幼年时的自己,那时的她还会开口说话,性子也比现在活泼调皮许多。
那日,府里来了几个生人,这几人的长相看起来不像靖安人,出于好奇,她非逼着兄长带她去爹爹书房外头偷听。
从对话里她得知,那些人来自北越,而他们正在说的,竟是与爹爹有关的一件秘事。
“那女人去世了,乌家主已经知道真相,世子爷还需早做打算。”
“是啊世子爷,如今您风头正盛,若叫他们闹到西临来,您的名声定会受到诋毁,说不准还会影响继承爵位。”
彼时还是世子的周常明已然杀伐果断,听了这话也只是淡淡说道:“杀了就是。”
后来,他们谈到周常明那段不堪往事,这所有一切皆被躲在外头的周子濯和周子莹听得一清二楚。
尚且年幼的兄妹二人震惊到无以复加,以至于门被推开时二人差点没注意到,周子濯到底年长许多反应更为灵敏,慌乱中他率先逃开,他太清楚不过,若被周常明发现偷听他会得到怎样的惩罚。
那时的周子莹不过六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那些骇人听闻的事,她算不上懵懂无知,待看到周常明阴沉的脸时她登时哭出声来,显然是被吓着了。
其中一男子附到周常明耳边低语几声,“世子,万一令爱不小心说出去怎么办。”
周常明阴恻恻的目光落在周子莹身上,周子莹立马停下哭声,只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后来发生的事她便不大记得了,她只记得,那日的太阳特别毒辣,风却像冬天时一样阴冷。
再后来,她发了场高烧,打那以后就不会说话了。
她再也不能唱最爱的歌谣,再也不能向爹娘兄长请安,也再也不能和街坊邻里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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