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纤细的身子斜靠在墙上,浓密的长卷发把她的脸显得愈发小,像只窝在角落的小猫。季砚不合时宜地觉得这样的江阙阙有些乖。
但很快,他就察觉出不对劲,江阙阙的耳尖泛着不正常的红,视线也有些飘忽。
他顺着江阙阙的视线向下看——
看到一个登徒子的左手。
是他的手。
季砚身子一僵,瞬间把手收了回来,握成拳背在身后。
所以他刚……一边揽着江阙阙的腰,一边对她说他不是有意的?
该死的习惯成自然,他当时就不该环着她的腰出水面,应该提着,提着才对。
季砚整个人背光站着,垂着眼睫的脸看上去面无表情。
没等他反思完,就听江阙阙轻叹了声,季砚抬眸,此时江阙阙已经直起身子,勾住他侧腰口袋,问他:
“手有些凉,你在用我取暖吗?”
季砚睫毛微微颤动,心里重重地咯噔一声,慌张后退半步挣开江阙阙的手,一声刺耳的椅子推拉音瞬间响起,而后是一声巨大的“砰!”
两人都没管已翻在地上的椅子,季砚掩饰性地低咳一声,想着该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
说他虽然压醒过她,门咚过她,搂过她的腰,但其实不喜欢她。
上次说是给她盖被子,上上次说是怕她吃进头发,这次,……气太热,给她降降温?
操。完全开不了口。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解释,江阙阙就挪着步子走到他身前。
季砚又后退了半步,声音急促但迫人:“不是。”
江阙阙那个眼神和那声叹息他都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
她必定是以为他对她有意思并且准备顺势而上了。
季砚自觉他对江阙阙的了解已经臻于完美——
这是一个家族责任感高于并先于本性的人。
因为她厌恶他,所以会出现种种生理性厌恶反应,但即使有这些反应,她也会在家族责任感的驱使下,尝试接触他,讨好他,捆绑他。
但接触他的过程中,她的颜狗本性开始运转,这个本性抵消了部分厌恶情绪,所以会出现种种不知羞的行为。
像极了苦中作乐。
额发的水珠滴进眼睛里,季砚条件反射地眯了下眼,没管浸入眼里的水滴,迅速解释道:
“你误会了,我不……
忽然一只柔白的手把他的额发往上捋了捋,指腹轻轻蹭过他尚有水痕的眼角。
季砚愣住,突然就想到昨晚江阙阙寄给城西老板的那份快递,想到江阙阙应承下的节目组的早饭供应。
他垂着睫毛偏了偏头,躲过江阙阙滞在半空的手,把下半句话补全了:“我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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