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染和卢文茵崔攸宁都觉得魏晚蘅日后必定幸福美满,怎料她那婆母百般滋事,要她勤俭持家,照顾夫君,动不动就罚跪罚抄立规矩,没有哪一日是消停的,且这几年魏晚蘅都不曾有孕,侯夫人愈发看她并不顺眼,几次张罗着要给世子纳妾,也就是世子对她一往情深,始终没松口,这才躲过了去。
“世子便不为你说些什么吗?”谢染忍不住问,这样如履薄冰的日子,叫人怎么受得了。
魏晚蘅浅笑着摇头:“别的事情他都会顺着我,平日待我好,立誓不纳妾,可到底那是他的生身母亲,他夹在中间也不好做。”
谢染忍不住懊恼:“早知会是今日这般,当初我们就不该帮着你嫁入侯府。”
依魏晚蘅的才情和为人,她值得拥有更好的郎君。
“你说说怎么现在我们都过的这么惨呢,明明年少的时候都对未来充满了幻想和希冀,回想起来,全都破碎不堪。”能有什么办法呢,后悔也没用了。
魏晚蘅坐正了身子,从沉重的话题里绕了出来:“你找我什么事?”
“我和萧琢想要扳倒崔则。”
“崔则?”魏晚蘅变了脸色,她握住谢染的手急道:“南枝,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崔则心机与狠辣不输崔道衍,贸然出手只怕你会陷于险境。”
因着淮安世子的关系,魏晚蘅同崔则打过几次交道,那人一眼望过去,满身阴鸷森寒,多次听闻他在大理寺的酷刑手段,魏晚蘅也有几分怵他。
道理谢染全都明白,可是真的不能再等了,她和萧琢之前在郑家身上花了大半年的功夫,便是想要借郑家斩断崔家半数羽翼,事实却证明,任凭外部再动荡,对于崔家来说只是皮毛之痛。
“晚蘅。”她定定的看着魏晚蘅,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将所有的坚定传达过去。
“真是拗不过你!”魏晚蘅气急又无可奈何,她寻来纸笔写下一处地址递给谢染,“世子不与我说朝堂上的事,这是我偶然间得知的,你去寻这个人,说不定能弄到崔则以权谋私的证据。”
谢染指尖捏住那薄薄的一页纸,思绪万千,就算是再难,她也要崔则,崔道衍,崔襄,整个博陵崔氏,万劫不复。
“晚蘅,谢谢你。”谢谢她在自己落魄的时候总能出手相助。
忍了这么多年,这一句谢谢叫魏晚蘅红了眼眶,她鼻尖泛酸,“谢我干什么,当年你家出事,除了文茵和卢家,所有人都袖手旁观,我也没为你们争取到什么。”
建宁二十五年,陈郡谢氏覆灭,满朝哗然,谢氏曾经帮助过很多人,可在那个时候除了范阳卢氏,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在谢家的子女被人欺凌的时候,除了卢家和太原温氏,也再没有人伸出援手。
那时候魏晚蘅才嫁入侯府,人微言轻,根本说不上话,她娘家更是一窝势利眼,她有心相助却无力。
提起往事总是让人难受的厉害,谢染从来没有怪过仇敌以外的任何人,自保是人的天性,她没有权利去指责,谢家在帮别人的时候也没有企图得到什么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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