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谢明谨来说,那是自己最真挚的一段情意,于王随来说,那是一生不愿提及的丑闻。
世人千万,难求一心人,谢明谨忽然就从多年前的怨恨和不解中走了出来。
从此以后,天高海阔,他只想做闲云野鹤,了却余生。
这一程,他们兄妹二人没有叫谢明朝还有卢文茵他们来送,别离这种事情,见了反而更不忍。
唯有萧琢来送,他实在坚持,谢南枝也拗不过他。
他为谢南枝牵马,一路上沉默不语,腰间却是挂上了那只包着平安符的香囊。
他开口问:“这次走了,还会回来吗?”
谢南枝眼睛有些红,她说:“应该还会的,总不能永远不见谢明朝他们。”
“好,那我在长安等你。”萧琢咽了咽嗓子,他说:“哪怕相隔天涯,你也永远是我的妻子。”
他们拜过天地,就一辈子是。
“好。”谢南枝很用力的点头,眼眶蓄满泪水,险些就要落下来。
萧琢低下头,握着缰绳的手逐渐松开,他动作慢的不像话。
“那就走吧。”
谢南枝接过缰绳,一步步的往前,她一生都在失去,最后一次,失去给了萧琢,那个为她牺牲最多,她最对不起的人。
天色由熹微渐渐变亮,萧琢看见谢南枝翻身上马,跟在马车旁,带着一把刀。
人影越来越远,渐渐要看不见了,萧琢眼泪落下,连悲伤都无声。
他耳畔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他看见谢南枝骑着马向他而来。
那日她穿着红衣,乌发被束起,恣意明媚,阳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轮廓。
眼前朦胧一片,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马场,红衣少女策马飞扬,比骄阳还明媚,乱了他的心,让他一生沦陷。
谢南枝停在他不远处,吸了吸气,她鼻子红红的,声音哽咽。
“忽然想起,还欠你一句回应。”
谢南枝莞尔,她说:“妾亦心悦郎君。”
萧琢的心震了下,他忽然笑了,笑得很开怀,她一直都记得,也从来没有辜负过。
那年的除夕,在意的从来不止他一个。
巍峨城墙下,天光大亮,萧琢站在那里,芝兰玉树,风姿迢迢,他目送谢南枝离去。
真要回想起来,半生也未曾遗憾。
他们相知,相爱,哪怕是分离,也停留在了最美好的时候。
终此一生,心向南枝。
无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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