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时雨点头。
冯番心中一片感激,不知怎么道谢才好,却听解时雨道:“不带你走,还得将你灭口,节外生枝。”
他默默将感谢咽回去,拱手道:“全凭姑娘您安排。”
秦娘子出去买了身宽大衣裳,一双大绣鞋,让冯番换上,随后取出梳子,给他梳了个利落的妇人头。
插上一根镀银簪子,耳朵上夹上两个开口银耳环,他便彻底成了个妇人。
之后小鹤也将解时雨捯饬了一番。
将解时雨乌黑的头发编成小辫,再盘成已嫁的样子,贴上花钿,身上衣裳换成商妇常穿的绸子,又将胭脂水粉洗去。
解时雨本就是个苍白模样,又经过昨夜煎熬,洗去了脂粉,便有几分病弱。
商人常年在外,妻子前去投奔,合情合理。
一切准备妥当,胡邦满头大汗跑了回来:“姑娘,贺成天果然胆大,见了金银就直了眼睛,立刻答应下来,说他今夜亥时会将船泊在南昌茶店后面,我们一上船就可以走。”
有了船,解时雨就松了口气:“再等等。”
陆卿云还没有出宫。
不仅陆卿云没有出宫,后面进宫的陆鸣蝉也没有出来。
陆鸣蝉在宫中并没有见到赵显玉。
今天一早,赵显玉就已经回宫,然而却没有见陆鸣蝉。
陆鸣蝉站在东宫外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出来一个太监,他急切的问:“公公,皇孙殿下还好吗?有没有说要见我?”
太监摇头:“殿下惊闻噩耗,忧伤过度,刚刚才好转一些,他说请您出宫去,改日他再见您。”
陆鸣蝉一僵:“真的不见我?”
太监垂着头:“是,世子爷请吧。”
陆鸣蝉瞪着那扇宫门,似笑非笑,随后退后一步:“我忧心殿下,还给他带了黄沙桥的芝麻饼,怎么能出宫,我去走走,过一个时辰再来。”
他知道赵显玉为什么不见他,太子再蠢,也是赵显玉的爹。
只可惜他还是高估了赵显玉对他的情谊,原以为光凭他三番两次救过赵显玉的命,这小子也该见见他。
原来帝王家的情谊,全都是暗藏杀机。
他不能就这么出宫,人要活着,就得能妥协,能受屈。
不必伪装,他此时也是一副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模样,宫中人对这位世子爷习以为常,也没有阻拦,由着他闲逛。
他一路走到皇帝宫门外,站住脚,知道这里是他进不去的。
大哥在里面,六皇子也在里面,全都等着那条真龙的发落。
他像个充满忧虑的小孩,冲着里面张望一眼,又离开大门口,下台阶,往左拐而去。
这里有座小殿,里面备有茶水,大臣有时候等着面圣,会在里面坐一坐。
从里面闪出来两个小太监,相互低声着往外走。
“这位夫人看着弱不禁风,没想到能从火中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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