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郁盛轻轻笑一声,“他坐着轮椅,打不到我。”
“12月份那一次是谁打的?”
“我叔叔,他的弟弟。”
“你叔叔有什么资格打你,你是他生的吗?!”我气得从床边站起,沿着床尾团团转,“我早该知道你在家里尽受这些窝囊气,我不该让你回来,反正他们也不会珍惜你,我还放你回来干什么?回来挨打挨骂吗!”
“你代入感太强了,小艾,先坐下。”
“我不坐!所以他们一大早跑来医院看你,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因为自己而死,折腾不起第二个!”
“你说得不错,不过不必这么激动,我已经习惯了。”
“面对这种事你说习惯了,你怎么不习惯点好的?”
我怒气冲冲地看着面前这个平日里一身硬气的男人,怎么面对家事,就这么软弱没有立场,逆来顺受不知道反抗!
“郁盛,等你好了,我要带你走。”我下定了决心。
“去哪儿?”
“回上海,我们过我们的,跟他们断绝关系!”
他不回答,我相信他不是不愿意。或许还有隐情。我希望他能直白地告诉我,而不是一个人憋着,就像我们阔别的那些年,浪费了太多时间。
我两手叉腰等他的答案。他偏向病房门口,门口站了个人影。被察觉后,人影弓着背敲门进来,我看见一个年过半百的矮个男人出现在我面前,他点头哈腰:“我是换着家属预约的护工,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随时叫我。”
“不用了,我的男人我自己照顾,你回去吧!”我大喇喇地告诉他,不论他是眼线,还是所谓的护工。
那人见我脸色不好,很快退出去了。我又像盯贼一样盯着郁盛:“不跟我走,天天被‘照顾’,你乐意吗?”
“不乐意。”他揉揉眼眶,“小艾,我想上厕所。”
我急眼了:“我正跟你说着事呢,你上什么厕所?!”
“我是真的想上厕所了,脑部积液,他们给我打了很多利尿剂。”
我两手一摊:“我去把护工叫回来?”
“……行。”
2016年遇到的第一件极其无语的事,我亲手赶走的移动监控还要亲自去召回,每每想起都要七窍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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