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景毕竟是帝王,陈愿不好明着动用武力,只能托萧云砚打听安若在宫里的情况。
然而前朝和后宫相距甚远,萧云砚作为二殿下,也不好明着打听自己皇兄的妃子。
陈愿便想问问姜昭。
听说她和公主萧元贞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时常进宫相伴。
大概是遥城一事让两个女孩子摈弃前嫌,重修旧好吧。
姜昭也确实在后宫见到了安若。
远远看了几眼,萧元景把安若保护得很好,几乎把乾元殿围得密不透风,偶尔安若去御花园赏花,姜昭才有幸得见。
印象里,过分明艳美丽的女子仿佛变了个人。安若不再穿红裳,终日里一身缟素,人也是肉眼可见的消瘦,兴许是失去那个孩子对她打击太大。
又听宫人们说,乾元殿里昼夜通明,夜半三更时常传出凄厉的琵琶声,不绝如缕,如杜鹃啼血。
姜昭将情况原原本本告知陈愿,兴许是因为愧疚,她多说了句:“阿愿姐姐,你不要再管了,免得自己跟着伤心。”
这话是为陈愿好,可她还是愣了愣。
或许经历遥城再到苗疆那些事后,姜昭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姜昭,她成长了许多,也没有了不计后果的良善和单纯。
巫梵是最直接的刽子手。
只是对姜昭而言,她成长的方式过于猛烈,又过于急促。
天真之人,最易被世俗折伤。
陈愿心里有些发堵,起身后道:“昭昭,我要管的。”
哪怕结果不尽人意,重蹈覆辙,她也会撞到南墙为止。
陈愿走后,姜昭才把手放到桌面上,连握茶杯都有些不稳。
盼雪见她眼眶微红,忙道:“这不是小姐的错,是老爷以性命相逼,小姐才不得不欺骗陈姑娘的。”
姜昭叹息:“可我还是骗了她,只为了满足父亲的私心,将那一朵玉色海棠占为己有。”
大概在一月前,空隐消失的那日,姜昭系在腕间的红布条凭空化作一朵海棠花,质地似玉,却非死物,能吸收水分,需要日月精华养着。
那天,知道这个秘密的还有姜九邻,文人见多识广,他又是只老狐狸,哪会舍得还回去。
又知道自己的儿女性情耿直清高,不屑撒谎,姜九邻只能把剑架在脖颈上,吓唬吓唬姜昭。
至于安若的事……
也是姜九邻明着敲打姜昭,让她不要做有损姜家利益的事。
姜氏门风极严,姜昭本能地畏惧父亲,他说的话也都会听,因为从小就是这样。
倘若她勇敢一些,就不会被御赐的婚约束缚。她甚至不敢表现出对师父的喜欢,超过师徒之间的那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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