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我明日又多了一个光明正大来见你的理由。
年关将近,千家万户的屋檐上都落了雪花, 陈愿下车前, 萧云砚亲手给她系上披风, 还要提醒一句路滑。
他如此贴心,陈愿仗着暖身的酒意,飞快地亲了亲少年脸颊, 随即转身,如风一般消失在宅门后。
萧云砚抬手抚上脸颊, 低头笑了笑。
她只是稍微给他一些甜头,他就什么东西都愿意给她,要是她再亲近一些,他恐怕连性命都能交托。
萧云砚重新坐回马车上。
驾车的影六小声问道:“宫门已经上钥, 殿下要去旅店留宿吗?”
萧云砚摇头:“去药坊。”
近来他见过萧元景几面,知道他为宜妃的事寝食难安,宜妃小产后身体落下病根, 宫中太医都说再难有子嗣, 萧云砚便想试一试。
倘若他能治好安若,便能从萧元景那讨一个恩典, 让陈愿与安若会面,成全她的念想。
影六听后,自知今宵注定难眠,提议道:“冬夜苦寒,属下去买些宵夜和御寒之物来。”
萧云砚点头:“东西送过来后,你自己去旅店投宿。”
影六受宠若惊:“那谁来保护殿下?”
萧云砚笑道:“你真把我当绣花草包了不成?放心。”
且不论他藏在身上的毒针和药粉,单说贴身肉搏,萧云砚也不输旁人,何况近来,他有意无意在暗中偷偷习武。
总不能差陈愿太多。
得到他的肯定后,影六不再多嘴,办事一如既往地利落。
萧云砚就宿在清晖居不远处那家医馆,拢了盏薄灯,来回抓药配试。
只等稍有成效,让萧元景信他,进而有给安若把脉的机会。
行与不行,总得试一试。
萧云砚脑海里来回闪现这许多年读过的书,包括《千金药方》《妇人大全良方》等脍炙人口的典籍,也有《景岳全书》《傅青主女科》等偏小众的医书。
他一旦醉心研究,就很难留心周围的人和事,直到闻见吸入鼻腔的淡淡酒香。
萧云砚从药铺柜台后抬头,一眼就看见了靠在门边,拎着食盒的少女。
她眉眼清冷,唇却弯了弯:“萧大小姐,你的外卖到了。”
少年眸中难掩惊喜:“你怎么会来?”
“睡不着,随便逛逛,信步一走就遇见了你。”陈愿把吃食摆在小几上,事实上却是影六那个嘴碎的去清晖居里告状。
萧云砚也猜到了,却没有戳破,他放下手中的活,净手后还是没能洗去药材的苦味,于是他也不要脸了,假装自己很忙,撒娇道:“你来喂我。”
陈愿:“不可能。除非——”
“你再撒一次娇。”
萧云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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