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砚想把萧元贞送去塞外和亲,嫁给部落首领,无召不得回金陵。
他确实挺记仇的,因为萧元贞小时候没少欺负他。
陈愿只瞥了一眼,看见少年提起朱砂御笔,在部落首领的名字上勾了个圈。
和《凤命》一书中一模一样。
萧元贞被远嫁塞外,那边的制度是一女可侍奉多夫,兄终弟及,父死子继,女人被随意转手,还不如一件衣服。
陈愿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该劝萧云砚善良,还是替萧元贞说一句罪不至此。
可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
陈愿没资格替萧云砚原谅,也没立场帮萧元贞求饶。
她只是问了一句:“阿砚,你知道边塞的女子比牛羊还低贱吗?”
萧云砚明显愣了愣。
“我只是觉得那儿够远,我这辈子也不想再看见萧元贞。”
陈愿松了口气,她将边塞的风土人情和妻妾继承制度原原本本告诉了萧云砚,少年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那张圈了名字的宣纸揉成一团,丢到了桌案下。
他起身,叮嘱陈愿不要走动,说:“你脚上的水泡虽然好了,但还是不宜走太多的路,要是想见我,派雀儿来说一声就好了。”
陈愿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就把雀儿留在了身边,也不需要她再伺候,只是多个人说说话。
她点头应下,没有问萧云砚打算怎么处置萧元贞,大抵还是和亲,嫁得远远的,但不会将她送入虎口。
她年幼时是娇纵顽劣了些,但正如陈愿所说,罪不至死,就算是赐死,也好过被人凌|辱。
陈愿身为女子,并不想见到这样的事情,她敛敛心绪,任由萧云砚扶着她坐下。
少年似乎知道她为何而来。
“阿愿,你放心,我不会同意陈祁年的和亲,姜太尉也并不愿意女儿远嫁。”
陈愿颔首:“那你自己呢?”
她故意揶揄:“你作为未婚夫怎么想?”
萧云砚眨了眨眼,紧急避险:“我没想法。”
又不是他想当这个未婚夫。
若非姜氏势力庞大,萧云砚一朝一夕不好掌控,早就跟姜九邻翻脸了。
萧云砚已经允诺姜九邻应有的权势地位,他却还妄想当下一任天子的外公,实在过于贪心。
这也就罢了,文人始终是掌控舆论的一把好手,姜九邻到处造势放言,说我儿是天生凤命。
注定要入主帝王宫中。
陈愿一听,巧了。
《凤命》这个书名不就对上了,真是妙啊。
她没忍住笑了笑,捧住萧云砚的脸颊说:“你不用管姜九邻。”
他那可能是编的。
搁现代就是营销号带节奏。
但你不一样,你天生神仙命。
江山易主常有,而神明亘古永存。
又或者说,在《凤命》这本书里,你是唯一真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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