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似乎可以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碎碎念叨:“你那称呼是大不敬,菩萨听了会不高兴,灵佛寺,那是住着灵佛的地方。”
杜平忍耐不住:“嬷嬷,没有母亲,灵佛寺能有今日风光?旁人不知内情也就罢了,你什么都看在眼里,还捧着它做什么?”
郑嬷嬷无奈地笑了,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只要公主相信,我就会相信。”
杜平如同被撸顺毛的猫咪,凑到郑嬷嬷怀里,舒服地半眯眼睛:“你这相信太盲目了,娘也会有做错的时候,嬷嬷,不是我说你,不能太宠孩子,会宠坏的。”她顿了顿,抬头笑笑,“我是例外,我宠不坏的。”
郑嬷嬷被逗笑了:“是,是,大姑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我有分寸。”杜平坐直身子,继续吃饭,她的表情这时候又不像个孩子,“只要母亲觉得有用,我不会多事。”
第二日一早,平阳公主仍未回府。
杜平练完拳,用完膳,便踱步向书房走去。她翻出最新的邸报,不出意外,上头大篇幅内容关于江南贪腐案,将所有罪名都推到卢谦身上。
此刻,这位卢知府还被押送在路上,有没有命到京城还是两说。她对这事甚为好奇,但母亲跟她说过,真相并不重要。
杜平又一声长叹,这话听起来就是冤案的意思了。
卢谦若真是被冤枉的,那可是六月飞雪了,压上全家的性命只为他人做嫁衣……停,不能再想下去了,杜平自嘲地想,连外祖父都给不出真相,她瞎凑什么热闹。
杜平继续往下看,目光突然顿住。
【免赋两年,公主大义】
她一目十行将后面的一并看完,咧嘴笑了。好快的出手,她并未看到母亲入宫,从昨日皇上的反应来看,他也不知道这消息。母亲什么时候暗示通政司的?
门口传来声响。杜平猛地抬头,看到母亲半倚门前,目光平静地望过来。她笑道:“回来了?弥英谈经论道的本事如此超卓?引得你都忘了时间?”
平阳公主不理会她的讽刺。
杜平拿着邸报凑上前:“你早点把你的打算告诉我,也免得我那日去宫里受罪。”
平阳公主:“皇上不喜欢多事的孩子。”
这一句话平铺直述,却再明白不过。
杜平当然知道,上回在宫里丢的脸面都还没捡起来呢,她撇嘴道:“皇上还不喜欢御史台管东管西罗里吧嗦呢,有用吗?该说的说,该做的做,御史可没给脸面。言听计从的那是奴才,不是儿女。”话音一转,她正色道,“你整日瞒着我做事,再不好好教,以后谁来支撑门庭?”
平阳公主终是笑了:“支撑谁的门庭?杜家的?”
杜平难得被话噎住,杜家还有什么门庭啊?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剩下的几个也被贬为庶民。她想起免赋的事情,又问:“邸报上写的这事,皇上看了会不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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