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瑛之被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面前是一张桌子,案上摆着笔墨纸砚。屋外有层层侍卫把守,屋内却有红袖添香,美貌侍女跪在地上磨墨,随后双手奉上一支笔,温言细语道:“公子,请。”
冯瑛之笑了笑,没接。
侍女神态柔弱又无助,恳求道:“公子,求您了,还是写吧,您若是不写,上头会怪罪我伺候得不好,定会打我罚我,求您可怜可怜我。”
冯瑛之并未正眼瞧她,两手一摊,勾唇道:“我不知道写什么。”
侍女跪着靠近他,想去够他的手:“并非让您写违背良知的东西,您只需写几句向永安郡主求情的话就够了。天下大乱,受苦的都是百姓,您菩萨心肠,定也不忍看着江南变成战场。”
冯瑛之不动声色地避开。
侍女是个机灵人,见他不近女色亦不为弱者恳求所动,便规矩地收回手,只那双眼睛仍写满哀求,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行了,没用的,出去吧。”
一道低沉嗓音从门外传来,侍女闻言转身,一双美目含情脉脉朝外望去,行礼道:“是,门主。”然后听话地退下。
曹子廷出现在门口,发髻高束面如冠玉,他嘴角似乎天生带笑,一双多情目随意望来,便使人卸了心防。
冯瑛之只觉眼前一亮,忍不住叹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曹子廷嘴角翘起,道:“是不是贼还两说,输了才会被称之为贼,我若赢了,便能称一句大丈夫不拘小节。”
冯瑛之抬眸:“若你觉得还有胜算,何必把冯家人掳来?”
“用掳字形容未免难听,冯公子是嫌我们招待不够好?”
冯瑛之望着他,不语。
曹子廷不甚在意地一笑,随后在对面坐下。他目光专注地在冯瑛之脸上巡回,连眉毛都是一根一根看过去,认真得犹如在欣赏什么传世佳作。片刻,他笑着说:“我特地把你请来,只是想看看,她亲自挑选的夫婿究竟是何模样。”
冯瑛之一愣,听出了些什么,他重新打量眼前人。
曹子廷脑袋微微一歪,笑容淡雅:“也没三头六臂么,不过尔尔。”
一股热风从门外吹来,拂得案上纸页沙沙作响。冯瑛之沉默片刻,语气笃定:“你喜欢她。”
“嗯。”曹子廷毫不否认。
冯瑛之继续问:“因爱生恨?”
“哈哈,胡说。”曹子廷拿起案上的笔,强硬塞进他手里,笑意宴宴道,“人我见过了,话也说完了,接下来重归正题,麻烦冯公子写封信给郡主,若能说服她和谈,我就放你们冯氏全族平平安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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