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君坐到榻上,激动情绪也冷静不少,她望着烛火,自言自语道:“这是王家的家事,既然是家事,就该由自己人来处置。”
王简皱眉,“祖母意欲如何?”
王老太君痛心疾首,“你大哥与二哥助纣为虐,留不得了。”
王简沉默。
王老太君面色阴沉道:“王家由你外祖打下来的权势尽数落入你父亲手里,当年跟着他上战场出生入死的那群人也在你父亲麾下,你是撼动不了他们的。”
王简镇定道:“若要从内部瓦解父亲的势力,孙儿是接近不了的。”
王老太君看向他,“你勿要走动,就好好留在京中,切莫引得他生疑。”
王简点头。
王老太君伸手,王简起身搀扶,祖孙二人去了卧室。
王老太君坐到床沿,从暗格里取出一只精致的小木盒,里头装着一支做工讲究的金钗。
那金钗在烛光下泛着光芒,顶端形似一朵并蒂莲,她轻轻抚摸它道:“这还是当年我同你外祖定亲时他赠与的信物。”
王简不明她的用意。
王老太君把金钗放到他手中,慎重其事道:“你把这支钗拿去,找人送到昌州相庄县的四里村,问一个叫吕四的人。”
王简不解问:“找此人作甚?”
王老太君拉他坐到床沿,语重心长道:“当年你祖父心知功高震主,给王家留了一条后路。吕四这些人都是曾经的老将,但多数都是退役的残兵,他们领了功绩在乡野山间安享晚年。
“这些人都是曾经追随过你祖父的人,只对王家忠心,他们在军中资历老,如果王家出事,只要我拿了金钗求人,他们就会想法子保住王家后人的性命。
“现如今你父亲胆大包天,我们无法撼动他,只能请这些人出面清理门户了。”
听了这些,王简握住金钗,只觉得分量沉重。
王老太君叮嘱道:“这是王家的家事,切莫让梁王那群人知道吕四他们的存在。”
王简点头,“孙儿明白。”
王老太君继续道:“我常年深居后宅,不好派人出去,怕引起你父亲猜测。你最好也莫要差人离京,现下又近年关了,什么事情都留到年后再说。”
王简轻轻摩挲金钗顶端的并蒂莲,没有说话。
这事委实敏感,一来是王家内部家事,不容让外人得知其中内情;二来上回派李秋离京就已经是冒风险,万不能再派人出去了。
王简一时有些犯难。
“祖母是想用吕四这些人策反父亲麾下的旧部们,是吗?”
王老太君点头,“如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顿了顿,“只要那些旧部生了异心不与你父亲一个鼻孔出气,我祖孙二人再设法拖住你父亲,把京中封成铁桶一般,再处理祁县那边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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