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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走后,王简等人才入了城。

次日一早城里的士兵前去收拾官道上的狼藉,葛符等人已经猜到王竟平他们多半遇害,却拿不出一个主意来。

一来京中封城,他们驻扎在营里,并不清楚里头的情况;二来则是群龙无首,内部意见不统一。

些许人已经被策反,跟曹良他们是一个鼻孔出气,只想保自身性命,并不想闹事。反正不论是大王还是小王,只要他们不闹事,就还有王家人这棵大树庇护。

王家兄弟被除,接下来该轮到祁县那边了。

从那边带来的信鸽被放飞回去,数只灰鸽寻着自己的家往回飞。

老大和老二的头颅被王简带回去扔给卫国公看,尽管卫国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猝不及防看到盒子里的两颗头颅,还是被气炸了。

王简全然无视他的悲愤,说道:“父亲说我的枪法不如大哥,我昨晚试了一试,确实要比他差些。”

卫国公恨得睚眦欲裂,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呜呜声。

王简一点都不想听他训斥的话,从小到大听得太多了,只道:“我知道父亲定要骂我忤逆子,孽畜,狗杂种,可一点都不好听,我也不爱听。”

说罢歪着头看向他,“爹,你可曾夸过我?”

卫国公显然被气煞了,眼中布满了可怕的血丝,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王简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爹,我只想问你,元初三十一年,常州矿场事故可与你有关系?元初三十四年,科场舞弊案,以及元初三十五年,曲阳赈灾粮款被贪……这些,是不是都与你有关系?”

卫国公死死地瞪着他。

王简的表情异常平静,似乎觉得悲哀,“你费尽心思请了最好的老师来教我,他教我辨是非,懂明理,教我如何去做一个正直的人。可是你却在干什么,你既然选择与这条路背道而驰,又何故请窦维来教我?

“爹啊,有时候我可恨你了,曾经我把你当做我的信仰,我一生愿意去效仿的人,结果严禹诸告诉我说你阴暗腐朽,骨子里坏透了。他把你曾经犯下的罪证砸到我的脸上,把那些受害人找来让我看……

“那是我第一次感到羞耻,身为王家人的羞耻。曾经让我引以为傲的王氏家族,竟这般肮脏不堪。

“当时我是不信的,哪怕老师以结束自己性命的方式来告诉我什么是对与错,我都还对你抱着侥幸,盼着你能哄哄我,哪怕是欺骗也好。

“可是你没有,你用鞭子让我明白,你已经烂透了,无药可救。”

这番话再次激怒卫国公,愤怒挣扎。

王简似觉得疲乏,坐到凳子上继续说道:“漳州案,我干的。弹劾案,也是我干的。还有去年的科场舞弊案统统都是我干的。”

卫国公呜呜挣扎,想要说什么,无奈嘴被堵住。

王简淡淡道:“当初老师以死明志,给我上了最后一堂课,教我什么是对与错,我记下了,并会永远跟着他走下去。现在王家走歪的路,我会一点点去板正回来,你年事已高,也该安享晚年了。”

卫国公再次发出怒吼,王简选择无视,自顾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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