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什么?”
姝楠主动把杯子满上,“皇叔明知太后让侄媳陪读是为了给她做眼线,却没杀我,当然是谢这不杀之恩。”
“这算什么恩?”李砚尘目光落在她倒酒的动作上,“仅仅如此?”
姝楠端起酒盅,仰头喝下第二杯,“当然不止,这第二杯,多谢皇叔体恤,特意带晚辈来吃饭,感激不尽。”
她这话听上去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原因是长辈和晚辈,陌生的原因也是长辈和晚辈。
她何其敏锐,又怎会不知今日他有意不打扰她睡觉,在那条路上来回转了不知多少次又停留了多久,最后还带她出来用饭。
关于风月,她只字不提,只说是长辈对晚辈的体恤和关怀。
这更加证实了,她之前的种种撩拨,真的只为了让他放她一马。
待确定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后,她又迅速勒马,回到那道叔叔与侄媳的平行线上。
李砚尘目光一滞,心上像有什么东西划过,他仰头喝下第二杯酒,自嘲一笑:“你现在倒是分得清楚了。”
说着他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一口喝下,喊了声:“姝楠。”
姝楠掀眼看她,满目星光,不掺半点杂碎。
他却也只叫她名字,再无多余。
李砚尘没想到这女人的酒量出奇地大,后来小斯连接又温上来三壶酒,他喝多少,她便一杯不少跟着喝多少。
不常喝,但可以陪你喝一点?
真够谦虚。
她是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厌恶什么?
明明只是简单吃个饭,李砚尘心中的火不仅没有扑灭,反被她这一通似有若无的的豪迈浇得更加旺盛。
酒过三巡,中途老叟言道有事要同他汇报,李砚尘嘱咐了几句后,暂时离开饭桌。
姝楠并没多大反应,她早就想这样痛痛快快喝上一场了,尤其是午夜梦回,听见母亲那句“要热烈而又自在地活着。”。
每念及此,她都感到锥心之痛。
顾小燕死后,她便已画地为牢,加之后来的许多年过得并不是很如意,更是迷失了方向。
心中没了依托,就等于指路的灯塔灭了,她找不到停泊靠岸的港口,如何热烈?又如何自在?
所以今日这顿酒,来得真及时。
她正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忽听竹窗“哐当”一声巨响,有个人从外面直接滚了进来,接着一个翻身,站在了她面前。
两两相对,皆是一愣。
“贺行之,你给老子滚出来,连别人老婆都要睡,你要不要脸!
有本事别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漪澜小筑,算什么男人!滚出来一决高下!”
外面有人在暴躁地大吼大叫。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