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是她的右胳膊,虽然也是软组织挫伤,但牵扯到了肘关节上打着两颗内置钢钉的旧伤,怕是要痛上一段日子了。
“怎么回事?你小小年纪怎么就有伤在身上?”陪着她的护士看着CT影像里的两个黑点,心里疼了疼。
“没什么,打架而已。”施一诺轻轻一笑,笑出一溜风,拂走了护士的怜悯。
护士看向她,白皙的脸上眉眼清澈,像只不涉凶险的麋鹿,直着一条伤腿坐在轮椅里柔弱娇小,惹人怜惜。这样一个小姑娘,遭遇了什么?怎么会有人下得了手把她打伤?
可是小姑娘脸上露着“前事不究”的笑容,而两人之间又没有过多深交。
护士只好住了口,不再追问。
窗口取了药,施一诺看着账单,所有费用都被谢旭谦挂钩的一张卡自动交完了,她想着要加对方微信才好,把钱还给他。
正想着网上约个车,先回家去,有个人朝她走了过来。
又是谢旭谦。
“你怎么还在?”施一诺坐在轮椅上,脱口而出。
谢旭谦眸底幽沉,背着光走过来,看不出什么情绪。
走近了,他接了护士手上的轮椅,对护士道:“辛苦了。”
“没事没事。”护士笑着回,把施一诺的报告和药都交给他,便走了。
谢旭谦推着轮椅,穿过过道,走去尽头。
那里,有一扇玻璃门,门外寒风凛冽,一棵枫树飒飒抖落着红叶,漫天缤纷。
走到门前,谢旭谦把轮椅90度转弯,他自己坐上长椅,面对女人。
“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他弯了腰,脸面倾向对方,似乎有意放低自己的姿态。
“请说。”
施一诺看着面前的男人,矜贵,沉稳,行事稳重低调,又谦和有度,这些都不会是一朝一夕装出来的,而是长时间历经风雨磨练而出。
让人觉得,无论他说什么,要自己做什么,听着的人都会努力服从他,去完成他所想。
*
住院部的电梯门打开时,谢旭谦推了轮椅上的女人一起出来。
走廊上一位护工热情得与他打招呼:“谢先生来啦,你妈妈今天又抢救了一次。”
谢旭谦眉头凛了凛,没回应。
施一诺从轮椅上站起来,直着左腿的膝盖往前走。
谢旭谦离着她半步的距离,递了手过来,脸上温和沉静,漆黑的瞳仁透着微光。
施一诺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把左手放到他的手心上。
女人的手小巧柔软,且冰凉,手背上还贴了张创口贴。手心相触那一刻,谢旭谦心里像落进一片冰雪,心跳骤停了一秒。
病房门被推开,里面设施豪华的像高级酒店。洁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双目阖着,口鼻罩着氧气罩。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位老太太,估约六十多岁,一身衣着端庄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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