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不如人,而是别人使了卑鄙手段才超过了自己。
于是此时,无数针一样的视线向睢鹭扎来。
睢鹭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就那么安然自若地站在原地,静静等待,虽然他这般举动反倒刺激了那些人似的,以致那些恶意的视线丝毫没有随着时间稍减,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及至最后,几乎整个大堂的人都看到了他。
而睢鹭依旧毫无所觉般,安静等待。
可是他没有等到黄骧。
“哎呦,是驸马爷?在下吏部侍郎林东奇,幸会幸会!实在抱歉,黄大人这会儿正忙着走不开,便由在下来招待您了,敢问驸马所为何事?有什么事尽管跟下官说,下官定会为驸马转达!或者要不然您再等一会儿,等黄大人忙完了,下官再叫黄大人过来?”
一个与黄骧年纪相仿的中年人,一露面便对着睢鹭笑容可掬,如此这般地说道。
睢鹭看了看这位林东奇大人来的方向。
黄骧曾对他说过,他和另一位吏部侍郎职责不同,因此虽在同一官署,却并不在一处办公,两人办公所在的房屋方向刚好是相对的,可方才那小吏,却是径自便朝林东奇出来的方向去了。
——如此看来,吏部上至尚书侍郎,下至随便一个小吏,都很是团结啊。
当然,是团结着在涉及他的事上,将黄骧踢除在外。
睢鹭笑了笑。
“无事,学生找黄大人也没什么事,找不着黄大人,找您也是一样的。”他笑着对林东奇道,没有随着林东奇叫他“驸马爷”的称呼,以驸马的身份自称,而是以“学生”自称。
林东奇是吏部官员,吏部虽不像礼部那样主持科考,但铨选由吏部主持,林东奇更是主要负责此事的,因此新科进士在他面前自称“学生”,也是理所应当。
听到睢鹭如此自称,林东奇不为所动,依旧笑容可掬,坚持着:“哦?驸马找下官有何事?请讲请讲!”
睢鹭笑笑,没有绕任何弯子,直接道——
“林大人,学生想问,学生为何迟迟未接到吏部的铨选通知?听黄大人说,此次铨选是由您主持的,那么,不知是吏部太忙了?还是……林大人您忘了?”
*
睢鹭进去后,乐安便一直未放下马车车帘,倚在窗边,定定地望着窗外。
而和睢鹭在里面受到的众多关注一样,即便不进官衙,乐安乘着自家显眼无比的四驾马车,她又倚在车窗上,自然也很快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公主?”
有进出的官员看见乐安的马车,惊疑地站定,随即又看到车窗里露出的那包裹地严严实实的脸,几经犹豫忐忑后才终于试探地叫出声。
乐安眯着眼看去,随即拉下围住脸的狐裘,笑眯眯跟那人打招呼。
“靳一担?”
那叫做靳一担的官员登时惊喜:“公主,真的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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