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睢鹭单独出席了几场宴会。
再然后,年底的宫宴便到了。
寻常宴会乐安可以拒绝,但宫宴却不是那么好拒绝的。
而乐安也的确没有拒绝。
宫宴她是早就参加过无数次的,并不觉得跟寻常的宴会有什么不同,就连皇宫——说句大实话,乐安对皇宫甚至比对自家公主府更熟悉,闭着眼都知道哪条道通哪座宫殿。
因此自然也不用准备什么,只是睢鹭倒的确是第一次参加,因此很是被冬梅姑姑捞着紧急巩固了一番宫宴上的礼仪。
宫宴这日是个寒冬里难得的艳阳天,阳光煦暖,风也轻柔,天空蓝如碧玉。
连怕冷的乐安都没有在礼服里塞厚衣裳,那些年轻的不怕冷的小姐们,更是绫纱绢绡,怎么轻薄好看怎么来,乐安乘着马车到了宫门口,下车时便见着满眼的争奇斗艳。
“公主殿下。”
“参见公主殿下。”
见着乐安,许多人都急忙行礼。
乐安在其中见着不少熟人。
她那些牌搭子如宋国公夫人等,以及她们的子女,比如那位崔嫚儿小姐,一见了乐安,眼神便不由往她身边飘,飘到她身边的睢鹭身上,然后随即便移开了,惹得乐安暗自发笑,感慨自家驸马魅力不小,这么久了还让人家小姑娘念念不忘。
还有宗室的老熟人们——比如已经关了快一年禁闭,此时终于又趁着宫宴而难得出门的南康公主,和见着她的一瞬间依旧面色不虞,但旋即便扬起一张热情笑脸的荣郡王,哦,还有那个见面就叫她“老祖宗”的河阳县主。
当然还有前朝那些熟悉的官员,聂谨礼、黄骧、汤明钧……以及他们的家眷们。
宫宴啊,本就是所有有头有脸,能来的人都尽来的场合。
而且不像乐安,竟然还想着能不能躲懒推辞掉,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能参加宫宴,那便是荣耀,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因此即便拖着病躯,爬也要爬进皇宫。
于是今日,便是前所未有的齐整,该来的人全来了,就连似乎本不该来的人——也来了。
“刘大学士近日升迁了?”跟熟人们打完招呼,乐安悄悄跟睢鹭咬耳朵。
睢鹭被她说地一怔,“不曾听说。”
“那就奇怪了,怎么今年他也来了。”乐安指一指远处道。
睢鹭随着她的手势看去,便果然在熙熙攘攘的车马人群中,看到了刘大学士,其身后还站着好几个女眷。
而睢鹭也很快意识到乐安为何那样说了。
和其他早已对如此场景习以为常的达官显贵们不同,刘大学士一家似乎并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动作神情都显得十分局促,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蹭到了一个女眷,差点将其带倒,本应是自己占理的事儿,她们却满脸惶恐地朝那辆马车忙不迭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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