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低头,果不其然,和其他人面前菜式固定又大多都已冷掉的饭菜不一样,乐安面前的饭菜都还热气腾腾,颜色也新鲜,看得出是新鲜做好的,而且除了定式的菜肴外,还另有好几道她喜欢的。
有心了。
这样的待遇,她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就连位置同样离李承平挺近的几位宰相大人,也没一个有这待遇。
乐安瞅了瞅那几位相爷,但显然,各位相爷均是修为深厚之人,没一个对乐安如此的特殊待遇露出任何表情,一个个仿佛瞎了聋了。
哦不,有一个例外。
乐安目光扫到卢玄慎的时候,他立刻察觉到似的,抬眼也朝她看过来,然后,忽然一笑,朝她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而后带着笑,一饮而尽。
——神经病?
乐安被他这动作弄地摸不着头脑,要是不知道的,怕不是还以为他跟自个儿关系多好呢。
可他俩的关系,谁不知道谁呢?
乐安心里嗤了一下,旋即便移开了视线。
大好时光,不能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宫宴气氛正到酣处。
虽说是宴,但谁也不是真冲着一顿大概率早已冷掉的饭菜来的,因此菜过五味,酒过三旬,各种余兴节目便也开始了,园子里有吹拉弹唱的,有投壶射箭的,宾客们也迫不及待地离了席,或是找乐子,或是跟早已看好的人攀谈关系。
熠熠的灯火映着形形色色的人们。
而乐安始终端坐在原位。
不是她不想离开找乐子,实在是李承平实在太粘人。
他似乎有些喝多了,脸庞微红,眼睛发亮,一只手拽着乐安的胳膊,亲昵地依偎着她,然后便喋喋不休地跟她小声说话。
跟她抱怨哪些哪些大臣又不听话啦,后宫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烦他啦,跟她诉苦江南水患、塞北胡侵,哪哪都要人要钱啦……
这种事,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跟她说过了。
初初亲政时,他还经常跟乐安诉苦,问乐安某某事应该怎样做,但后来,也不知是何时,他渐渐地越来越少说这些,越来越少在她面前露出软弱孩子气的一面,而是以一个君王,一个保护者,或者说——上位者的身份,来“恩宠”着她。
可如今,因为她那一闹,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于是,继那日的哭泣后,又在她面前恢复了这副孩子模样。
仿佛他和她,都仍旧是曾经的模样,没有一点点改变。
乐安无声地叹了一声气。
而她这边被李承平缠着,睢鹭那边也不消停。
不停有人过来,看样子大概是想要跟睢鹭攀谈,不过看看睢鹭坐的位子,便自个儿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远处还有伶人咿咿呀呀地唱着曲,有耀眼夺目的火树银花,许多年轻人都早已离开无趣沉闷的宴席,去往那些热闹处凑。
乐安看着这情景,便在李承平停歇的间隙,对睢鹭道:“你去玩吧,不用在这里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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