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监狱里最大的希望就是见到他们叁口人,盼着出狱后,和老虎一起工作,孝顺老爸老妈。
可是我20岁那年,就快出狱时,有一天夜里,一伙人冲进老虎家,砍死了老虎全家。老虎,他怀孕的媳妇,他大哥的孩子,还有老爸老妈。一家子六口人,被人灭门。”
我:“天啊!怎么会这样?多大仇?为什么灭门?那案子破了吗?凶手抓到了吗?”
JK:“没有,警方一点线索都没有,成了悬案。可是我知道是谁干的,因为我对老虎一家太熟悉了。老爸老妈社会关系简单,为人厚道,没有仇敌。老虎不嫖不赌、不喝大酒,更不混社会,也没有任何仇家,只有老虎对门那户人家,有犯罪动机。”
我:“你怎么那么确定?有证据?”
JK:“没有证据,可是他家有足够的犯罪理由。老虎家是新开的乡村级别加油站,他在公路左边开,王家在公路右边开,正对着。两家不和睦,有积怨,有过冲突。
利益无法最大化就是矛盾起源。王家夫妻有四个孩子,在城里工作,除了老大是涉黑商人,其余子女,包括女婿、儿媳全在公检法等部门工作。
所以,他们才能在老虎家已经开了加油站的情况下,审批成功,在对门也开加油站,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一个乡村公路,加油站也能门对门营业?”
我:“你要去对付王家老大?”
JK:“对付他一个人哪行?灭门案那天夜里,可去了不少人。老虎身强力壮,身手好的很,想杀他,得好几个壮汉才有胆量。我要揪出的,是很多人,包括给王家违规审批加油站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这个案子,是这样明显,可是办案警察就是不作为,拖了快十年了。”
我:“那你哥们,就是小娜她爸,他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JK:“有,我曾经拜托他追这个案子,这是错的,不应该让他趟这个浑水。我无数次因为这件事自责,他在办案过程中,被阻挠,被恐吓,被撤职扒皮,最后死的也是不明不白,这个过程更加复杂,我不想对你说。”
我:“那你,准备怎么查案翻案?”
JK:“我出狱后,通过朋友搭上一条线儿,一个高级警察,局级,他如果认真搞,就会让这两起案件水落石出。可是他很忙,搞的都是大案要案,老虎家的案子很大,但是督促的力度不够,所以警方不积极。
于是,我用一些情报和这位领导交换,提供给他一些别的案件线索,足够让他动心的线索,促使他全力以赴,搞明白这两起案件。
我21岁出狱,22岁开始运作这件事,叁年前才有了结果,王家老大被抓了,他雇佣的凶手也基本落网,他们兄妹四人逃的逃,抓的抓。
老王夫妻与本案无关,他们子女做的事,没告诉他们。加油站被查封了,他们将成为最痛苦的人,看着作恶的子女死刑的死刑,无期的无期。
这个结果,和我想的一样,我基本满意。这是六月份宣判的,已经执行,六条人命,王家也用同样人命赔偿。
接着是小娜她爸的案子,我也提供了足够的情报。大领导也答应我翻案,却依旧翻不动,就是说保护伞和凶手都无恙,那我能甘心吗?
本来这两件案子就应该并案,可是却遇到阻挠,没有并案成功,这是个阴谋,插入了黑手,我被套路了。当时我急于求成,太疏忽,王家那些人已经吃了枪子,没有证据链,我失去了优势。
前几天,就是在单井,我在高架台上打了半天电话,你还记得吧?就是黑省方面传过来消息,小娜爸爸的案子翻不动,力度不够。我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儿泡汤了!
绝对不行,必须追到底,我的兄弟不能白死。所以我得回去,继续跟他们斗,如果我不追,就没有人追,小娜她爸,死的太冤。”
我:“你想怎么追?黑省是东北司法最黑暗的地方,你能帮老虎家缉凶,就已经很不错了,对得起他们一家了。小娜母女你也照顾的很好,对得起死去的朋友,你还想做什么?”
JK:“水水,小娜爸爸虽然是个好警察,但要不是因为我催他,他也不会缉凶太紧太狠,逼急了对手,导致他丧命,这件事我有责任。
我能把老虎的事整明白,也能整明白小娜爸爸的案子。做事不能只做一半,我要让所有凶手明白:这世上,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就是说,在单井你接了电话,就打算回去了,是吗?”
他点头,我使劲摇头:“不,我不让你走,你做的够多的了。”
他抚摸我的脸:“水水,你听话,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去了结!”
我泪如雨下:“这不是你的责任,你做的足够了。你不跟我说实话,你的情绪不对,你等不及了。我看得出,你失去了耐心,懒得再和警察,和保护伞,和凶手们墨迹了。你想动私刑,对不对?”
JK拥抱我,吻我的眼泪,根本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别哭,水水,你别哭,我最受不了你掉眼泪。我没有那么疯狂,这件事操作起来,的确有危险性,可是我会回来的,相信我好吗?”
我大哭:“你根本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在敷衍我,我不让你走。”
JK用手抹我的眼泪,抹也抹不尽。
“水水,放我走,既是留住我。”
他的意思,留得住人,留不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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