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间看到地狱.JK的电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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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逼供要什么?”

JK:“钱的面大,但是凶手绝对不会因为一点钱去灭一家子,肯定平时有仇怨,这个案子并不难推理,针对你表哥的仇家就可以。”

我:“我表哥恐怕白死了,那些警察蠢货们烧了遗体,现场也被破坏,啥线索都没有。”

JK:“我告诉你怎么做,你去听,听听周围那些村民怎么议论的这个案子,尤其是那些聪明的老人们。这个案子,也和老虎的案子一样,不需要证据,只需要动机!你懂吗?”

我:“我懂。”

我们通了一小时话,家人催促我,我才挂断,舍不得挂,可是没有办法。

其实,这些天里,我耳朵里已经灌满了各种闲言碎语。我妈暗地里还对我说:“你爹肯定知道点啥,但是他胆小,不敢说。”

几天时间,我舅妈眼睛就哭瞎了,什么也看不见。我带她进城里治眼睛的前夜,和我父亲有过一段谈话。

我问:“爹,你认为凶手是谁?”

我爹不言语,一直老实懦弱的母亲说:“你爹害怕报复,一辈子树叶砸脑袋都怕,就和家里发脾气厉害!”

嫡亲大外甥被人杀了,懦弱老妈一反常态,使劲激怒父亲。

我把我妈哄出去,对我爹说:“爹,你跟我说说,我保证跟谁都不提。”

我爹这才说:“我怀疑是你大哥前院老陈家那个儿子陈栋雇人干的。”

我:“动机?理由?”

我爹:“你大表哥和老陈家打过好几年架,双方有积怨,出事前一个月,我去你表哥家,你表嫂送我出来,我就问她还和前院打仗吗?

她说:‘别提了,老陈家厉害着呢,整死咱家跟整死蚂蚁似的,人家那个儿子陈栋,在县城是能人。’”

表嫂告诉我爹一件事,就是有很多油田的大油罐车,隔叁差五,总给陈家送汽油和柴油。陈家因此特意买了一个装柴油的大油罐,就为了装这些油老鼠们的赃油。

我表哥在和陈家发生矛盾时,曾经气愤地说:“你们家的破事,以为谁不知道吗?你们这些狗东西,竟敢偷国家财产,等着吧,我要报警告你们,让你们全蹲大牢。”

我爹说:“就这一件事,不用多,就足够陈家动杀心了。他们家在八、九十年代,就是靠着偷盗国家原油发的家,现在改偷汽油柴油了。

你表哥为人耿直倔强,是优秀的党员,像你舅舅,坚决捍卫国家利益,是绝不妥协的个性。

我怀疑他在收集证据,想找时间报警。他要是报警了,老陈家都得吃枪子坐牢,包括那些开油罐车的油田司机。所以他们害怕,心虚。在你表哥没报警前杀他,是最好的办法。”

父亲跟我说了一些细节,我都一一记在心里,这里的事情很多,但是我不想回忆太多,只能一笔带过。

我带着舅妈回城,她的视力经过治疗,最后恢复了大半。小表哥带着舅妈回乡下了,这件事情告一段落。

因为心火太大,我病了,卧床不起。

浑身软绵绵的,什么也吃不下,每天靠喝牛奶渡命。失眠很厉害,没办法,我只好继续睡在碎玻璃上。

躺在碎玻璃上,我手里拿着大表嫂的木头梳子,左看右看。这是我唯一从凶宅里拿出来的东西,当做纪念品,

摸着梳子,想念表嫂的音容笑貌。

我痛恨凶手,痛恨他们手段残忍,痛恨警察无能。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会疼,只有自己家摊上这种事,才知道心里淌血的滋味。没有谁有权利掠夺别人的生命,做凶手,太招人恨。

养病期间,我迎来生日。

那天一大早,就收到JK的信息:

天赐遐龄,康乐宜年!

我一下子就哭了,回复:谢谢哥哥!

JK:晚上给你打电话,想你。

我特别想马上给他打电话,想听到他的声音,可是我哭的太厉害,泣不成声。我不能让他听到我哭成这样,让他心疼,让他牵挂,徒增他的烦恼。

所以,万语千言,柔肠百结,却只能回复一个字:好。

我洗了脸,平复心情,按照每年的惯例给母亲打电话:“老妈,儿的生日,娘的苦日!谢谢老妈生下我,老妈我爱你!”

一早陆续收到生日祝福信息,包括铮哥的,他几乎从不落下我的生日问候。我一一做了回复,回铮哥的信息是:谢谢哥,非常快乐!

上午,二飞来敲门,捧着玫瑰花和一个首饰盒,说:“姐,生日快乐!”

鲜艳的玫瑰花,象征着花开富贵,吉祥如意!可是,幸福是什么呀?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二飞说:“姐,我杰哥可惦记你了,要求我亲自送礼物过来。钻戒是让我嫂子挑的,她一会儿就到,她说还有好几个姐妹们要来给你庆生,我就先走了,你今儿一定开开心心的啊!”

二飞走后,我把钻戒戴在手上,大颗粒,带着证书,值A城一栋好房子的价格。我知道钻石象征财富,但它不是我心的形状啊!我不要钻石,我要活生生,亲密的爱人啊!

表哥家刚出事,我哪有心思过生日。但是卓尔和无肠不干,跑到我家,还有几个姐妹,买了好吃的,陪我到晚饭后才走。

晚上,我心心念念的人终于给我打来电话,JK:“水水,喜欢戒指吗?”

我忍着泪:“喜欢,今天我戴了。”

他一定是猜到我在掉眼泪,一点不肯冷场,马上问我表哥的事,我把父亲对我说的话,讲给他。

他听罢,说:“水水,这件事你别再管了,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触碰的,会看到因果的,相信我。表哥怎么死的,那些凶手也会怎么死。”

我:“哥哥,谢谢你,跟你说完我心里好受多了。哥哥,你还回来吗?我太想你了……

他又沉默,无言以对。我能说什么,我答应过他,不跘腿。所以只好装着若无其事,和他道别。别人说再见,还能有个约见日期,他的再见,别说见面,电话都不知何时再通。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也得放下手机。

我在床上翻个身,哭的肝肠寸断,任凭碎玻璃刺痛我,或者划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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