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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迢迢闻言,抬手托住下巴,想着他今天在台下见识过她的水平了,现在也该轮到她来听听他的水平。

“今天正方主要打出了两个点,一是论证当下我们社会上的男女平权趋势有所好转,二是试图找到男女在职场中受到的压迫的共性,想最终依靠这两点证成男性是可以对女性感同身受的。

“但正方今天寻找共同根源的时候,所关注的大多数时候是职场上的焦虑,却很大程度上忽略了这个辩题提出时、我们评委所期待的在性别议题上应该进行的讨论,即因为性别而产生的不平等与压迫。

“尤其正方在立论稿中就一直在强调的父权制社会和资本主义的结构性压迫,对这个词的概念却似乎不大理解,就导致反方四辩在质询到这一点的时候,正方先是作了回避,随后才提出像彩礼一类对应到父权制给男性施加的压迫上。这个思路在当时是没错的,可惜正方在后续的比赛中又忽略了这一点,也没有做更深一层的挖掘。”

“然而事实上,在父权制社会当中,男性当然也受到压迫,结构将其局限性强加于统治关系的两端,也因此强加给统治者本人。我倾向于将这种男性受到的压迫描述为‘压迫他者的代价’:在以男性中心主义为基础的父权制社会当中,男性的全部价值几乎仅仅与权利相关,换句话说,一个男性一但失去权利,就失去了全部价值。他为获取这种权利所担负起的重压,也是结构性压迫的一环。

“而正方需要去思考的就是,如何在这样的前提下,探索两性在性别这一层面上达成感同身受的可能。

“我们再反观反方,在这一点明显下了很多工夫,不论是她们所提到的《父权制与资本主义》,还是后面在自由辩所提出来的‘父权制下的压迫与被压迫者’‘歧视的代价’等等观点,我个人认为这样的论述是较为详尽的,也确实打动了我。”

他的点评里好几次提到反方四辩,基本还都是夸的,听得苏迢迢几度挑眉,一边还得抿紧唇角,免得自己看起来过于得意,在赛场上显得不庄重。

只是除此之外,她还很明显地感觉到他们的书单有所重合,在报告厅的上百人之中,或许只有她听出来了他谈到的是哪一本书,以至于她的想法可以透过他的嗓音和字句,无需再一次的解释和领会,就能与他的产生共鸣,这种感觉很微妙。

但更微妙的是,光是想到他也读过社会学和女性学方面的著作,并且读得相当透彻,就不可避免地让她对他的好感度蹭蹭上涨。

那头陆礼在简述了比赛的几大交锋后,又提到他们在自由辩的表现:

“……我听到你们双方在自由辩里面都列举到了很多的数据,你来我往,很热闹,也看得出来赛前准备得很充分。但双方也都陷入了新手常常存在的一个误区:事实上,在对方抛来一个数据时,你们是可以去质疑和拆解的,比如反问她们数据的来源,统计的样本特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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