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一层关系,会在社会上被人指指点点,落人话柄。”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冷淡,没有多少的情绪,“如果之后被曝光,影响的最大不是你,而是萧程的职业。”
落人话柄这类话,在老一辈的观念里,实在是太常见了。
因为同性恋爱——尤其是对于有家世背景的长辈来说,实在太不上台面,甚至到了整个家族为此蒙羞的地步。
没怎么再绕弯子,萧母垂下眼眸,把网上流传的游乐园照片放在桌上,除此以外,还有一份关于教授评职标准的文件。
祁夜微微一怔。
不用多说什么,这几张白字黑字写着,算是写得清楚了。
学位学历、教学工作量、学术水平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祁夜和萧程同居了几个月,什么核心期刊,源期刊发表,都有些了解。
但视线再往下移,看到最后一项的时候,祁夜下意识咬了下唇。
萧母看到他的反应,淡淡笑了下:“清楚了?”
不得不说,可能是有一种天生的压迫力,萧母说的每一句话,都压得让人透不过气。
她停顿了几秒,又把那些照片往前推,像是分析给祁夜听:“评职就是这样,除了硬标准外,还有其他审核,比如家庭情况、背景调查等。”
祁夜没吭声,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茶杯。
“你做的是酒吧驻唱吧。”萧母看了一眼祁夜,“萧程是小提琴家,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祁夜很平静地“嗯”了一声:“知道。”
“别再做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了。”萧母明显话里有话,“想要体面点我可以帮你。”
说到这儿为止,祁夜只是默不作声地在听,但这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指尖捏紧了杯沿。他抬头笑着说:“我喜欢。”
这话没有宾语,不过祁夜说得也不止是工作。
萧母也懂了,盯着祁夜看了几秒,也笑了:“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
正要离开,就听祁夜缓缓开口:“您真的不考虑萧程的感受吗?”
“什么?”萧母转头看了他一眼。
“所有的事情,他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全部一个人担着,为什么不能问问他的意见呢?”说完,祁夜垂下眼,“抱歉,是我唐突了。”
萧母笑了下,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他是我儿子。”
茶室最后就剩下祁夜一个人。
杯子里的水映出银质耳钉的倒影,他又待了很久。手机震动着,老板发消息说今天新人可以临时顶一下,不用特意赶回来,祁夜瞥了眼就关掉了。
等到开门回家,萧程正好在厨房做晚上的宵夜。
见祁夜回来,他愣了下:“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是有个新来的驻唱。”祁夜坐鞋柜那儿,轻描淡写地说,“他今天想试试看,我就把班让他了。”
萧程转头看了他一眼。
简单收拾了下厨房,他走到祁夜面前蹲下,温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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