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觉随口编了一个:“手游。”
宋珂心想难怪他看不上一两百万:“游戏类项目很难做,没有五百万启动资金办不成事。”
“是啊,”陈觉拍拍肱二头肌,“就差卖血喽。”
宋珂深表同情:“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再找找看呗,到处求爹爹告奶奶,过了年还不行就换赛道。你呢?”
“我不换了,一条路走到头,是死是活都认。”宋珂笑了一下。
就这么一个短暂的瞬间,一阵轻微的悸动在陈觉体内蔓延开来,可蔓延不久,另一种势在必得的情绪便追赶上来。
两人不打不相识,没想到认真聊起天来居然很投机。一谈工作宋珂有说不完的话,陈觉对于智能对话虽然知道得不多,但一来见多识广,二来专业相同,一个多小时聊下来竟连五秒的空白时间都没有。
回到火锅店人家早就关门了,他们俩把钱从门缝底下塞进去,然后宋珂推车,陈觉陪着他继续往租的房子走。事后连陈觉自己都奇怪,到底哪里来的耐性,竟然在凌晨时分顶着寒风陪人轧马路。
到公寓楼下,宋珂把车停进车棚,跟陈觉说自己该走了。车棚的空气有股铁锈味,陈觉却觉得自己闻到了宋珂身上的男香。
“你喷香水了?”他直接问。
宋珂怔了怔,然后很认真地摇了下头:“下午路过商场,香水店在门口搞促销,店员非拿着小样往我身上喷。”
“不用解释,”陈觉看着他,“好闻。”
宋珂顿在那儿,沉默了三秒后说:“我上去了,认识你很开心。”
陈觉要笑不笑地:“都被人打了,还开心?”
“也揍了你几拳,总体不亏。”
生意人凡事讲究盈亏。
两人就此告别。
以为不会再有下文,所以进楼道后宋珂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陈觉还在原地,抬了抬下巴。
宋珂挥挥手,然后走上楼梯。感应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到五楼,门打开,他按亮客厅的灯。
合租的室友已经睡了,桌上摆着吃剩的泡面。他把外套脱了,洗手的时候冰凉的水流过指缝,手指却忽然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几乎就在下一刻,大脑支配着双腿,不由自主地走向卧室窗边。
墙很凉。
他没开灯,倚靠在那儿,用两根手指掀起窗帘的一角。
香樟树下果真站着一个人,指间烟头火星明灭,领口的金属扣熠熠反光。陈觉轮廓很模糊,神态却奇异的精神。
原来挨过打的男人也可以这样从容不迫,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种不羁的感觉。
时至今日,那一幕还在宋珂脑海中打转。
如果没有那一眼,也许后来的许多故事都不会发生,后来的许多高兴、难过也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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