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最近好像有流感,你不会是感冒了吧?”霍文楚看到管明淞紧闭的卧室门,说:“卧室门开开通风,这样比较健康。”
管明淞紧张得心都吊起来了,他不动声色地拦在卧室门前,说:“里面乱。唉,真不好意思啊文楚,我身体不太舒服,一会可能要去诊所拿药,没有办法招待你了。”
霍文楚露出担心的表情,“严不严重啊,我陪你去拿药吧,你衣服换一换,我们现在就去。吃过早饭了吗?”
管明淞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了。”
“这怎么能叫麻烦呢?咱俩啥关系啊?”
霍文楚话音刚落,只听卧室的门把手被人从里面转开,房门开出来一条缝,一个年轻的、帅气的、头发有些凌乱的男人从里面探出个头来,笑眯眯地问:“啥关系啊?”
完了——那一刻管明淞的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两个字。
管明淞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跟石化了一样。不光是管明淞,霍文楚也被吓了一大跳,他揉了揉眼睛,又掐了一下自己,确定不是在做梦。
宋瑾风唯恐天下不乱,他把门开了一大半,卧室里凌乱淫.靡的景象清晰可见。霍文楚看到了卧室的景象,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大张,一脸震惊。
宋瑾风大大方方地走出了,他穿着管明淞的睡衣,朝霍文楚伸出了手,友好地说:“你好,你是明淞的学弟吧?我叫宋瑾风,是明淞的男朋友。”
其实当时宋瑾风的想法非常简单,他觉得同性恋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他觉得他跟管明淞不过是正常的两情相悦,这没什么不可见人的。他愿意认识管明淞的朋友,如果管明淞的朋友对同性恋一事不能接受,他不介意充当一次老师,为这位朋友做一番思想功课。
可霍文楚没有说话。他就这么愣在原地,表情复杂到极点。霍文楚的目光缓缓地转向管明淞,目光中露出疑问。
管明淞解释道:“对不起文楚,我一直没跟你说过,我……我的性向跟别人不太一样。”
“你是Gay?”霍文楚颤声问道。
管明淞觉得霍文楚的语气十分古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倒是宋瑾风大大方方地揽上了管明淞的肩膀,笑道:“明淞啊,昨天晚上把我从Gay吧带回家的爽快劲儿去哪了?”
霍文楚的脸色又变了。管明淞叹了口气,对霍文楚说:“文楚,我不太清楚你对同性恋的态度如何。如果你不能接受身边的朋友是Gay,那就……”
宋瑾风却道:“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没杀人没放火没骗婚,有什么问题么?”
“不!”霍文楚突然发出了很大声的声音,他的情绪波动非常剧烈,但并不是厌恶;他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看向管明淞,咬着牙低声道:“你为什么从没跟我说过?”
此时管明淞和宋瑾风都愣了,他们觉得霍文楚的反应也未免太大了。
霍文楚在当时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大反应,直到几年后他才想明白当时他复杂的心情。霍文楚家庭情况复杂,他妈妈是他爸爸的第二个情妇,他妈妈有些手段,从他爸那里拿到不少好处后就自立门户,如今混得不错。从小到大,身边的人表面巴结他,其实心里看不起他,这造成了他里子的敏感和孤独。管明淞是他上大学后认识的第一个学长,这个清冷又真诚的学长总是很耐心地听他述说心事,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他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可以抱住的浮木,让他有了依赖感。如今这根浮木被人抢走了,霍文楚当然不愿接受,所以那一刻他心里想的是:你明明对我那么好,为什么突然跟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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