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昨日便交代了他一早要出去购买黄泥,不用准备他的早饭,云峤又是跟自己一起出来的,两个都没吃早饭,此刻刚停下歇息,便感觉肚子里开始咕咕乱叫了。
云峤只看了看她,并没回答,满月这才反应过来他不能说话,忙道:“要不试试那边的王家酥饼,里面裹了油糖芝麻蒸的,可香了。”
云峤点点头,满月便欢欢喜喜过去买了回来,两人一人一个,站在花篓边吃了起来。
书院大门右边是片颇为宽阔的空地,此刻那边搭了个台子,正有人在往上抬桌子椅子之类,台下放了几排座椅,又有人一直在驱赶想去那边摆摊的小贩。
满月啃着酥饼看热闹:“云姐姐,看他们样子,似乎是打算在书院外面讲学呢!”
“大概是那位先生真的太厉害,来的人会很多,里面挤不下?”她猜测着:“之前也有先生来讲过学,说什么有教无类,要让贩夫走卒们也听听他的学问,也在这外面搭了台子。”
“那天来听的人好多,我的花全都卖光了,赚了好大一笔呢,”满月越说越兴奋:“看来今日又有得赚啦!”
一名路过的外院学子听了这话,嘴角不由得一撇,露出一个冷笑来。
愚民就是愚民,那位先生高才大义,这些俗人却只知道赚钱,实在是糟蹋了学问。
云峤却一直微微低着头听她说话,间或还点点头表示赞同。
吃完酥饼,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满月清了清嗓子,开始叫卖起来。
“卖花,卖花,新鲜的茉莉栀子,石榴荷花,又香又美,君子戴花,贵重又风雅啰……”
她声音脆甜,一开口便将旁边那些摊贩的叫卖声全比了下去,当即便有几个书生过来,买走了几串茉莉和石榴。
这样的场合自然卖不了家常的瓶插花,昨晚满月便将一车的鲜花做成了花串和花簇的样式,方便佩戴,此刻见生意开张,笑得杏眼弯成月牙,一对小梨涡快要溢出蜜来。
“云姐姐,你去那边树下坐着吧,等下日头出来别晒着了。”见云峤拎着两个花篓站在自己身边不言不语,满月四下一看,见不远处一棵樟树下立了一块大青石,又遮阴又能坐人,立刻拉着云峤过去,让他坐在了石头上。
“这里也能看见台子上的人呢,你坐这里刚好。”
她也没忘记,云峤过来是想见一见所谓的“故人”。
云峤垂着眼看着面前的丫头。
她今天像是把家里最好的衣裳都穿上了——虽然不过一套月白底子豆青色的半新衫裙,穷人家也没什么钗环首饰,只丫髻上戴了几朵新鲜的茉莉花,但少女年华正好,俏生生站在那里,便恰似三月间最鲜嫩掐尖的一把水葱,一颦一笑生动自然,与那些常年困于闺阁间的女子们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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