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长辈从来都是春风和煦的景和,头一回用生疏冷硬的语气警告他们。
车外带进来的寒意散去,程景和这才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她的眼睛是浅茶色, 他曾不止一次夸赞她的眼睛美丽。她望着他, 迷离又落寞。
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刚才因她不接电话在球馆内肆意妄为的火气也在这时自动熄灭。
“喝酒了?”他软下声询问。到头来,他依然对她凶不起来, 挫败的靠近她,抬手抚上她微烫的脸颊。还记得他们初次的聚会上,她说她不会喝酒。她对他还有所保留, 两人相处了那么久,程景和突然发现自己是不了解她的。
“是啊,”她终于不再遮掩,“我会喝酒,也没有酒精过敏。”这些都是她为了躲避喝酒而随意找的理由,并且“我的酒量很好,一般人喝不过我。”
初中时,不修边幅的母亲就教会了她喝酒。她说女孩子酒量要好,才不会轻易被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哄骗。这大概是她的母亲给她的唯一一句算得上有用的忠告,尽管当时的佳楹觉得她哄骗一个孩子喝酒,实属丧尽天良。
“但我不喜欢喝酒,也很讨厌酒精味。”宣佳楹抬起自己的胳膊轻嗅,难闻到自己都嫌弃自己,不由分说推了推他。
程景和被她轻而易举的推开,看着她发酒疯似的要在他面前脱衣服,眼疾手快摁住她掀下摆的手,将她抱进怀里安抚,“乖,我们先回去。”
他的怀抱从来都是宽敞又温暖,让她贪恋。她渐渐在他怀里平静下来,他叫了代驾,他们回到了杂志社为佳楹安排的酒店。
实际上那天晚上去球馆前,佳楹只是参加了个杂志社举办的跨年晚会,如果她知道会在这儿碰见自己的母亲,她一定宁愿待在酒店度过,也不愿踏出房门半步。
那时她的母亲甘孝容女士手挽当红小鲜肉进入会场,对方的年龄左右不过与佳楹同岁,他们在会场你侬我侬,旁若无人的亲密对于她来说有如当头一棒。甘孝容却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台上,悄无声息来到了她身侧。
“我说呢,第一眼看见佳楹就感觉十分眼熟,原来美女都是有些相似之处的。”杂志社的总编明里是在说佳楹,其实是变着法的夸甘孝容。
要不怎么说她们是母女呢,站在一起总有那么七八分像。可那又怎样,在场的怎么也不会将她俩的关系联系在一起。
甘孝容始终保持着得体微笑,与总编碰杯。
小鲜肉幸运的抽中了二等奖,主持人热烈邀请上台领奖。送走总编,甘孝容明媚鼓掌,眼睛自始至终望着台上,很是宠爱。然而一开口就与宣佳楹道出了个坏消息:“我和你爸在月初离婚了。”轻松的口吻仿佛在说自己今天涂了一个什么颜色的口红色号一样随意。
他们离婚是早晚的事,宣佳楹对此还算淡定,用陈述事实的口吻点头道:“所以,你就找了一个可以当你儿子的小白脸做男朋友。”语言化作一把利刃,它可以是任何人的武器,也可以毫不留情刺向自己的至亲。哪怕她已极力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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