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手握着木梳,一手义愤填膺地捏了个拳包,好像贺见温已经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似的。
时晚缇抿唇笑了笑,眼角下的泪痣在白炽灯下闪了闪,像将星屑悉数捧进去了似的,晃得小葵眼花了一瞬。
她愣愣地盯着镜中的时晚缇,半晌方认真道:“小姐不管是皮相还是骨相,都是与生俱来的美人,真好看啊……”
“夸我也不会涨工资哦?”
“没有啦。”小葵叹口气,拿着小号刷在遮瑕膏上沾了沾,轻轻覆住那颗泪痣。
“我就是觉得有点可惜,小姐生来就是要配最富贵的珠宝、最华美的衣裙的容貌,这些恬淡素雅的颜色根本压不住你。”
“嗯……姑且当你是在夸我吧。”
“怎么能姑且呢,就是在夸你!美艳不可方物,却绝不艳俗,好比国香牡丹,人间富贵花……”
“停停停,收声。”
饶是时晚缇向来听惯了夸赞的话,话里话外真假难辨,像小葵这么一本正经又真诚的还是头一次,她干咳一声,止住了小葵的话头。
“好了好了,不用梳了。”
时晚缇拆开假发包,三下五除二把发披肩拧上去戴上发套假发,一气呵成,末了在耳后别上一个小巧的星钻发夹,从手包里摸出瓶泻湖花园,喷出水雾的 * 瞬间,扩散出去的木质香堪称惊艳,留在手腕上淡淡的百合后调仍有余香。
“我来吧。”
小葵抢在她之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高跟鞋的绑带绕过脚腕,在后面系成一个精巧的蝴蝶结,又抚平纱纺群摆上细小的褶子,后退几步,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小姐穿什么都很好看就是了。”
又来了又来了……
时晚缇无可奈何,边拿着手包放在脸边挡小葵的星星眼视线,连忙拉开门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走廊的暖气开得很足,特别是时贺两家碰面的二层。
大约工作人员也知道这是东家亲戚的孩子来相亲了。
其实时晚缇至今也没弄明白,她是怎么年纪轻轻就走上了订婚这条锁住后半生的死路。
时家的主产不在商业上,也未曾听说内部出现了经济问题。商圈的人对时家亲近居多,过密和敌对的关系几乎为零,她不认为处于这样一个中间立场的时家有联姻的必要。
况且在那次晚宴之前,时夫人也好、时庭之也好,没有一个人透露给她过半句。
如果不是小葵说漏了嘴。
既然时家没有出问题,那么换一条思路,顺着时家交往相对密切的人际圈来顺藤摸瓜的话……
难道——
“咚。”
结结实实的一声闷响。
时晚缇坐在地上,鼻尖一阵酸涩,几乎忍不住从眼眶涌出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拐角那人见撞到了人,蹲下身忙不迭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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