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绸扒着找一找,乔作惊叹,“哎呀还真是的。”说话挽着他胳膊晃一晃,娇滴滴的模样,“我晓得错了,可宽恕我这一遭吧,啊?”
“没那么容易。”奚桓将下巴高高抬起,眼瞥一瞥她,“你好歹拿出点诚意。你前头嫁了一回,伤了我的心,今朝又议论起亲事来,又伤我一回心,你自个儿算算,是不是我亏了?”
“那你要我做什么?”花绸眨巴眨巴眼,装得楚楚可怜的好模样。
月光溶溶,烛光澄澄,奚桓的幽幽地亮着光,腿上颠一颠,不怀好意地笑笑,“我同你说的那事情,你应了我,我就宽恕你这遭,好不好?”
“啪”一声,花绸一手搂着他脖子,一手狠拍在腿上,“瞧你这出息,脑子里尽灌黄汤!你就没点大的抱负志向?”
“有,”奚桓握着她的腰,眼中似有两团要燎原的火,“娶你。”
花绸脸上的笑意忽然凝固,有些凝重地与他对望,他还是那么不羁地笑着,虔诚地盯着她的眼睛,“不要问我是不是讲真的,我从不同你在这件事上开玩笑,你只说好还是不好。”
“好怎么样,不好又怎样呢?”花绸挑着眉梢逗他。
他乔张致地想一想,咂摸两下嘴,“好,咱们明天就成亲,不好,我还可以再等等。”反正他从见到她那天起,就一直在焦躁的等待中长大,等着变高大,等着她回应他,业已习惯了。
他的眉骨下仿佛是两个漩涡,将花绸连肉带魂席卷,烁烁的目光连同整片夜空都烧起来,火花成了窗外的星辰,照耀着黑漆漆的未来。
花绸像是生出了万千为他与世俗搏斗的勇气,对他听起来那么不切实际的话,她没有任何疑问,仅仅是义无反顾地点头、再点头:
“好。”
第75章 . 夜飞鹊(一) “愿青丝永结,再无离分……
鸡鸣五更末, 玄月尚明,星辰争辉,满城中楼阁峥嵘, 绣暮风帘, 灯烛渐亮起,升了烟火气,挑担的卖货的, 已着手预备出门跑买卖了。
话说珍珠胡同里头住着个伐柯人姓李,邻舌只管其叫“李婆子”。这李婆子常年靠伐柯做媒讨生活, 专做别人不能做的姻缘,譬如那有残疾的、穷苦的、命数不好的,十桩倒有九桩能成事,因此小有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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