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短暂的几秒钟做了决定,干脆直起身又给各位同学深深鞠了一躬,说声“谢谢大家,我会继续努力的”,表达了获奖感言,这才好意思坐下。
“年加加!”
我弯下去的身子又猛然弹回来。
孙直前声音的辨识度太高了,他整日戴着扩音器,时间久了,我们满脑子机械过滤后的男低音。我站直后,战战兢兢地看向窗外。
孙直前把下巴搁在窗台上,好像一颗光溜溜的头镶在瓷砖上,二者同样锃光瓦亮,我竟觉得毫无违和感,在那颗反光球体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他黑溜溜的眼睛。
一对视,又把自己吓了回来。
无论平时幽默感多强,到这时候,天下老师都是一样的,雷霆之怒啊!
刚刚还妄想和太阳肩并肩的我立马膨胀不起来了。
“老师……我……”
孙直前离开了窗台,看样子是要从正门进来。
林南柯:“其实你唱第一句的时候我就想提醒你老师来了。”
放什么马后炮呢!
我憋气:“你完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他轻蔑一笑:“但愿你还能回光返照。”
“谢谢你啊。”
我摸起手边一支笔,把它当成了林南柯,用力拔出笔帽,又狠狠捅回去,再拔出来,再捅回去。
“年加加,你有病啊你!”林南柯突然大吼一声。
我暴脾气上来,猛地抬起头,看到他脸上满是蓝色墨水,我立马蔫了。
像是画着不规则的图形,在林南柯白皙的皮肤映衬下,色泽竟然挺好看,只可惜了那白色的校服,上面落满了蓝点,正缓缓氤氲开。
唉,忘记自己拿的是钢笔了。
做错事情在先,我也没脸狡辩,只好低头道歉:“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表情微微缓和,好像想说什么,最后深深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我吹出去似的。
孙直前进门,我十分配合地瑟缩了一下。
赵思念趴在桌子上,看我这样低声说了句“ 包”。
我送她个白眼。
我从来不承认自己 ,因为身高一米五五,挺小的,所以我给自己的定位是小人。
小人会什么?会用暂时的妥协来迷惑对方,然后继续我行我素,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老孙不负歌。
果然,不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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