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他你不是一个坏孩子,你只是失控了,被情绪操控了。你已经在努力变好,希望他能再给你多一点时间,多一些机会。”许汐道,“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介入你们之间,之后无论你们会怎样,我都无条件支持你们两个的选择。”
许汐一向懂得分寸,这是她在模特经纪这块能做得长久的要诀之一。对于她来说,干涉感情这样私密的事,已经是相当僭越和失礼的行为,更何况我和纪晨风之间并不单单是感情纠纷。
想要说的话有很多,千头万绪涌上来,最终又都化为平平无奇的两个字。
「谢谢。」
许汐笑笑道:“谢什么?该我跟你道歉才对。”她新抽一张湿纸巾,替我擦了擦脖颈的一块地方,应该是我刚刚没擦仔细,漏了,“打得疼吗?”
没等纪晨风回来,我就把许汐赶跑了。又不是生了绝症,实在不需要她留在这里照顾我。
走前,许汐让我认真考虑下住她那儿去,说反正房间够,我和纪晨风一人一间房都没问题。
这怎么能叫“没问题”呢?真的一人一间房,问题可就大了。
并没有和纪晨风提这件事,连一丝让他感受来自小姨温暖的念头都没有。我打定主意,情愿找不到房子住酒店,也不会和他去住许汐家。
原以为,纪晨风会立刻和我谈论几个月前的那场意外。但可能是顾虑我的身体情况,除了频繁询问我的感受,有没有窒息感,头晕不晕,想不想睡觉,他只是细心地照顾我,就像之前我每一次生病一样。
火灾发生后的第六个小时,组织水肿开始加剧,咽喉部的疼痛更加明显,吞咽也变得困难。本来靠坐入睡就不太舒服,结果好不容易睡着了,不是被咳嗽咳醒就是被喉咙痛醒。
由于疲惫和身体上的不适,脾气都不好起来。
用力推开纪晨风递到嘴边的杯子,里头的水泼洒出来,弄湿了纪晨风的手背和一小块床单。
「都说让你睡觉了,渴了我会自己喝水。」
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纪晨风擦去手背上的水迹,又吸了吸床单上的水。
丢掉纸巾,他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眉心微微蹙起,道:“在你情况没有稳定前,怎么可能睡得着?”
如果他同样和我发脾气,我还能继续维持气势,但他现在用这样担心的语气和表情和我说话,别说气势,连心脏都要支撑不住。
「不累吗?」我问。
纪晨风摇摇头道:“习惯了。”
也不知道是熬夜习惯了,还是照顾病患习惯了。
既然两个人都睡不了,干脆开始聊天。
大火被扑灭后,李叔再次给纪晨风打了电话,告诉他虽然房子没被烧到,但屋里进了黑烟,到处都是一片漆黑,不做一番整修是别想住人了。
蝇城原本就是贫民居所,肇事者又已经在火灾中去世,想得到赔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除了自认倒霉,没有别的选项。
「房子修好前,我们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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