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巴不得越演越烈，阻止的人来一个他挡一个。
场面混乱，餐桌上的白布被扯上，瓷器摔落，林昭反应过来时，她的手里被强塞进一把切牛排的小刀，陈泽野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她微颤的十指。
你做什么？她愕然发问。
要我把心剜出来你才肯信？
林昭摇头，低声否认。
她的手被迫就着他的力，一直推着刀柄往前，林昭想说话，却觉得自己嗓子内壁像黏在一起，她已然失声。
陈泽野望她一眼，他诡谲地扬着嘴角，额上冒出细汗，他微张开唇，又紧闭，始终深沉望着她。
林昭用尽全力抽手，她痛苦的皱紧眉。
刀尖没入几分后，有人过来了。
那块浅色的衬衫布渗出血丝，陈知遇笑得恍惚，他只是望着她笑，有人扶他，他不甘愿，反复嘀喃，林昭
松开刀柄，像一个铁片刺耳的掉到地上，林昭一瞬间视野朦胧，她摇着头，低声哀怨两字，疯子。
林昭站在门口一时不知所措，闭上眼，竟全是那一刻他猖獗望着她的样子。
指甲盖一阵凉润，她低头，看到手指尖上凝聚着一个血色的水珠，正滴滴往下坠，白砖上有了几处不起眼的红圆点。
她低声道：我要去洗手。
她往洗手间走去。
手上只染了一点，水一冲就什么也都没了，不过她还是反复的揉搓。
直到她面前镜子多出个人影。
不用紧张，他死不了。
林昭停下动作，她瞥了眼镜子，又继续洗手。
钟琪依在墙壁上，她抚了下利落的头发后盯着自己的带钻的美甲，这几年你真的变了很多。
当初带头欺负你的，现在却甘愿为你出头。钟琪停顿，补了句，我都不敢认面前这个人是你。
林昭关掉水龙头，抽下几张纸巾。
看着林昭高挑的背影要走出门框，钟琪一把叫住她，林昭。
她回过头。
钟琪垂下眼帘，咽了下口水，你还讨厌我吗？
林昭明显一怔，没有说什么，她直接走了。
钟琪咬着嘴唇，她长叹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火机。
点上根烟，火光窜起的那一刹，她不经意看到镜子里自己浓重暗色的妆，还真是与当年好学生的模样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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