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加西亚默然数秒,连眼皮都只是轻微地眨动了几下,没有动作也无法斟酌言语,直到一阵富有规律的敲门声笃笃响起。
紧随其后的是亚瑟的声音:“佩妮。”
加西亚先我一步打开了门。亚瑟看见她实实在在地怔了一下,又将寻求解释的目光投向迟迟来到门口的我。
“亚瑟。”我犹豫着说,“这是我……我妈妈。”
他瞪大眼睛,满目湛蓝中惺忪的雾气花了一段时间才尽数消散,回过神来全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自己完全裸.露的上半身线条、和松垂到臀下的低腰长裤,面部迅速涨得通红,向后猛退几步砰地扣上了门。
“现在我不能理解了,为什么你会觉得布莱登把你培养成了我?”
加西亚还保持着一只手浅搭门把的姿势,神态自若地转而面向我,眼神意味深长,“我在你这个年纪可不会随意搭上这种男孩儿,做情人也不可能。纯情就等同于麻烦。”
不幸的是,我也认同这一点。不过我没说出来。
加西亚扬眉又道,这回语声里带了些微不足道的戏谑:“而且,如果我真的搭上了这种男孩儿……我肯定不会跟他分房睡,真是十足的浪费。”
“你这次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别告诉我你只是想来嘲讽我的专业水平,顺便再评价一下我的新男友。”我*的语调再也崩不住原本的礼节性客套了。她对亚瑟的评头论足让我忍无可忍,那句“浪费”更是个相当一针见血的用词。
她脸上一贯的从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类似于叹息的深长沉默,过了一会儿开口徐徐说道:
“我想告诉你,我很抱歉,也很后悔。我说过,这是我人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现在我再说一次。
“我不想求你原谅我,而且你很可能根本就没有想过责怪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佩妮,”她略微加重了语气,“承担责任没你想象得那么可怕。如果你坚持拒绝认识到这一点,或许你会像我一样,错过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不等我回话,她又接着说,而且不自觉地用右手摩挲着左手的无名指节:
“我不希望你也花上跟我一样长的时间,在丈夫把戒指套上你手指的那时候才想通这一点。”
“丈夫”代表着“家庭”,而“家庭”又千篇一律地归结成了“责任”……我对她的说法将信将疑,但她放松的肢体动作宣告着,至少在这一刻,她是真诚而恳切的。
“我不知道。”无法面对那些沉甸甸的字眼,我只能这么说。
三分钟后亚瑟穿戴整齐再一次叩响了门,这回开门的换成了我。看见我的脸,他的反应要明显自然安定得多,然而在发现我身后端坐着神态自若的加西亚时,还是有不少难以掩盖的局促和忐忑堆满了他的眉目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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