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们并没有真的回家。我怕亚瑟的伤口感染发炎,他的公寓里又没有适合外伤的药品,思前想后都觉得不太妥当,我干脆陪他一起去了市中心的药店。
挑了几种内服和外用的非处方药,顺道买了些正在促销的生活用品,这期间亚瑟自始至终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两眼湛蓝中蕴含着一股泛着水汽的潮湿,和日光衬托出的细腻明亮。
付完帐后亚瑟在一边举起手,于是我依照习惯把几个较重的购物袋挂了上去,然后和他一起沿着人潮稀松的街道走向租住的公寓楼。换在平日他会提着袋子匀速在我身边并肩而行,而今天他却执着地一定要拉住我的手。
他的下眼睑依稀有些发红,白眼球上结满了崩裂的细小血丝——我深刻怀疑他昨晚一夜没睡。
一回到公寓我就把他按在椅子里涂药。最终那张脸布满了创可贴和白色药膏,看上去稍显滑稽。
盯着我眼中自己的倒影看了半天,亚瑟神情更郁闷了,默默地在大衣里蜷起身体,许久都没再发出动静。
他的眼帘不断地沉重下坠。
我把他赶去床上补眠,捋起袖子打算亲自下厨做上一顿晚饭。对着方才买来的食材琢磨了半天,我取来搅拌机把洗好的樱桃和树莓放了进去,随后对付起那盒被绞成细条的猪肉。
这时,亚瑟一声低低的呼唤钻进我的耳膜:
“佩妮。”
“嗯?”我以为他醒了,便放下猪肉走出厨房。
凑到床边,触目所及却是他依旧紧闭双眼的酣睡模样。
“佩妮……”他唇齿微张,低喃中夹杂着浓重的鼻音,嘀咕着让人听不太真切的梦话。
垂敛的睫毛细微地颤动着,只有一句话被他说得清晰可闻:“我爱你。”
我按了按他下巴上创可贴卷翘起来的边缘,抿了抿唇悄声说:
“……我也是。”
没过几天,马修返回苏格兰看望父母,亚瑟收到了伦敦一家律师事务所的邀约前去实习——他承诺会在圣诞节前回来接上我一起去牛津。而史黛拉在和马修和平分手(再一次)后也前往了南安普顿散心——她说她不能接受一个这样对待朋友的人。
“比亚瑟更好的男人可能不太多见,但是比马修好上十倍的男人遍地都是。”我这样劝慰着她。
接下来的将近一个月内,我无所事事地游荡在城里的大街小巷。加西亚——我的亲生母亲——前来看望过我一回,离开时又顺道带走了布莱登。对此我心中浮起一个猜测,但打心眼里地不愿承认。
日复一日保持着孑然独身,就连亚瑟每天固定的三个电话渐渐再也纾解不了我的寂寞难耐。
内心的空虚造就了生理上的渴望,终于有天傍晚我按捺不住,欲盖弥彰地和亚瑟闲聊了几句,罕见扭捏地切入了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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