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说什么?这辈子我都不可能碰到普利策奖一根手指头的……
“嗯。”
他弯腰坐下时伸手拨开了中间那颗西装纽扣,隔着宽大的办公桌目光笔直地注视着我。
事实上,在见到亚瑟之前,我积攒了很多话想一股脑儿地对他说出来。可是真正意义上地久别重逢以后,我的大脑却突然被一扫而空了。
——我相信他也是一样。
我们对坐着,对视着。
过了许久。
“我看了你每……你昨天的报道。”
亚瑟说,“如果我想领养那只狗,需要办什么手续?”
“……”
他在厕所门口蹲守了这么长时间,又费尽心思把我抓到这儿来独处,只是为了一只狗?
☆、第43章 伊恩莱斯
亚瑟上身前倾越过办公桌探过头来,衣角蹭过光洁的桌面引发一阵磨耳的窸窣声。猝然之间我以为他想吻我,心头蓦地一窒,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像泡沫一样从神经细胞里往外冒,险些紧张地闭起了眼睛。
直到眼下出现了一张设计简洁的硬质纸片,我才意识到他只不过是想递给我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他复又屈身笔直地坐回软椅间,肘弯顺势撑在螺旋形的扶手上,目光沉定地望着我,语速很慢很慢地说,“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然后很庆幸地发现,他的紧张程度不逊于我——他的右手拇指扣压着桌沿,每一块骨节突起都绷得快要看清毛细血管,背脊挺得笔直好像下一秒就要崩断,稍抬的眼帘有些微不可见地微微发抖,在与我视线相接时退缩了一瞬。
所以我顿时放松了下来。
我明白他还没成功地,跟我一样。
“没问题。”
我说着将那张名片揣进兜里,竭力忽略掉耳麦中克里斯蒂安的喋喋不休,声息被放得平缓如常,“你有没有纸和笔?我把我的号码写给你。”
几乎就在我问出第一句话的同时,他已经眼也不眨地伸手撕下一张便签纸,再利落抽出笔筒里精细的黑色钢笔,在我尾音刚落时一并推到我面前。
“……”
我低头把现如今的工作电话、私人电话和住宅电话全都一股脑儿地写给了他。笔尖划过平滑的纸面沙沙细响,一片安静中我听到亚瑟忽然问道:
“你好吗,佩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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