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半旧绿色短袄,方脸盘的姑娘连忙应到:“在呢。”
“这个谁谁……”祝妈妈指点着巧儿的方向交代:“巧儿归你支应。先教教规矩,勤快点,别没得带坏了。”
“是……”柳青应的很痛快,抬起头就朝乔巧儿招手说:“走吧。”
乔巧儿第一天进府,哪里懂得规矩,只能察言观色。她看看身后一大堆新买来还没分配活计的下人,犹犹豫豫的朝柳青走去。
“这还没干活呢就磨磨蹭蹭的,麻利点!”祝妈妈断喝一声,吓得所有人都缩缩脖子。离得近的还伸出胳膊挡了挡飞溅的吐沫。
乔巧儿也是心中慌乱,赶忙加快脚步跟着柳青离开院子。
“你家是哪里的?”刚步出前院,柳青已经开始拉家常了。
“嗯……就是永安人。”
“父母还在吗?”
乔巧儿犹豫着摇摇头。今早临出门时,叔叔一再嘱咐她不要告诉人家自己的爹爹是仵作。寻常人家都忌讳这个,谁也不会要一个仵作的女儿当下人。
“可怜呀……”柳青露出了一丝怜悯的眼神。乔巧儿看着,有些不习惯,却又心里一软。
她其实不太会和别人搭讪。
从小到大人们对他们父女都是避之不及。
巷子里的孩子见了她就喊鬼,还朝她扔东西。她早就习惯了这种的态度。这还是头一次和别的女孩一言一语的正经说话。
“我家在汉中,等过几年岁数大了,府里给配婚的时候,我还想回汉中去。”柳青一路走着自顾自的说。
乔巧儿低头掩饰着眼里羡慕的神情。如今爹爹入了京城大狱。按叔叔的说法是凶多吉少了。从今往后,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寂静的偏院。柳青指指一扇乌漆斑驳的房门说:“我就住那间屋,你住隔壁。”
乔巧儿默默点头。
“这院子主子不会来。过去是客房。平时没人住。”柳青不紧不慢的交代:“咱们俩的职责就是洒扫前庭后院。每日里从主院开始,一直扫到偏院。”
“那每天要扫多久?“乔巧儿举目瞧着延绵不尽的高墙问。
“咱们这一班一共十六个人,一起扫的话……太阳落山差不多能扫完。”
巧儿一双美目猛的睁大,这不是比永安府刑部的院子还大。
巧儿在襁褓里就没了娘。别人嫌她晦气,不肯帮着照看她。爹爹只得用包袱背着她去办案。每到查验尸首时,就给小小的巧儿也含一块葱姜防呕。久而久之,巧儿成了刑部院子里的常客,对各样尸身更是习以为常,还跟爹爹学了一身手艺。爹爹入狱前,她已经是名正言顺的仵作学徒了。
柳青忽略巧儿微张的小嘴,有些得意的接着说说:“咱们王爷是汉西藩王,八百里秦川都归他管。所以这院子是七进七出,就比皇城少两进,大得跟半做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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