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浔从内心中希望母亲回到故土,如今大业完成,母亲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可若是母亲这么果断就放弃将云汗,说明她与将云汗并无情意,这么多年的隐忍都只是为了汉西王家,那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楚浔既想让母亲留下来,却又怕她说要留下来。
大皇后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反复摩挲楚浔的手背,似乎在认真思考如何回答。
“娘……出关是因为你父王的嘱托,但是后来,我再也没有想过要回关内。草原已经是我的家乡了。浔儿……你父王为我安排了最好的归宿。”
楚浔眼波微动,体会片刻,轻皱的眉间舒展了。
“孩子明白了。”他展露出疲惫的笑颜来。
“那浔儿呢?你和巧儿,是最好的归宿吗?”大皇后问道。
楚浔并没有思索,直接点头笑道:“巧儿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归宿。我也想给她最好的归宿。”
“你贵为一国之君,富贵泼天,怎么会有更好的抉择?”皇后不明白。
楚浔看向屏风后面说:“巧儿出身平民,不懂得尔虞我诈。后宫艰险,她……恐怕难以服众。”
“这有何妨,国君有三宫六院,并非巧儿一个人选。
楚浔在枕上轻轻摇头。
“娘,儿子没有想过其他人选。”
皇后有些怔愣,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楚浔继续问:“娘,若是儿子对您说……我很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您会不会觉得儿子不配为一国之君?”
皇后连忙摇头说:“是人都会觉得累。不要这样说。”
楚浔眼神暗了暗说:“如今若想在各省推广币制,还有一番苦战。可是儿子经此一站,实在是身心俱疲。娘……大齐需要一个开国之君,更需要一个锐气益壮的固国之首。我每每想到这些就神思难安。我不想负天下人,更不想负了巧儿。”
大皇后目光如水,她看向楚浔的眸子,似乎要从那里看到儿子的真心。在她看到楚浔沉静的瞳仁时,皇后含笑点点头说:“娘明白了。你先安心服药,后面的事情,娘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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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庆六年,定边的春天来的特别早。五彩斑斓的花马池边,工人们正忙碌着晒盐。
七岁的楚南溪,追着梳着两个羊角辫的楚南风沿着河岸跑。
“南风……你慢点跑,你要去哪里呀?”南溪气喘吁吁的喊。
前面的小男孩提着一个小木头箱子,还是跑的飞快。他回头朝着姐姐喊:“你快点,刚才我在河岸上看到好多死青蛙,我要去刨了看看。”
南溪一听说死青蛙,皱着小脸一脸嫌弃的跺脚。
“我才不跟你去呢。死青蛙多恶心。”
南风停下脚步插着腰说:“那有什么恶心的,死兔子死老鼠我都刨过。我不去看看,怎么知道为什么死那么多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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