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竹思索了片刻道:“要说识字记账不错的,我觉着江春楼的账房先生还不错。自从酒楼开业他便来做事儿了,这几年一直勤勤恳恳的,倒是可以给个提拔的机会。”
王青野面露笑意:“说起来陈先生当年还是我在书院门口截到的。他原是想投身在书院里教学,但家境贫寒,书院里给的月钱并不多,后头才无奈做了账房先生。他做事仔细又能管人,是个合适人选,你挑个日子和他谈谈,到时候答应了再让人来见我一趟,我敲打一二便把差事儿交给他。”
“好。”周竹又道:“不知主管耕种的,郎君心里可有心仪的人选。”
王青野听这话,笑看了周竹一眼:“想必你心头已经有想法了吧,说来看看?”
周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倒是想推荐一个自家的亲戚。”
“若是能做事儿的,又何必纠结这一层关系。”
“是我姨母家的一个兄弟,比我两岁,为人老成踏实,一直住在村子里耕种。他家田地不多,不过两三亩,但是在我堂兄手底下操持出来,竟不比四五亩地的人家粮食少,要他管账一类的肯定是做不来的,不过种地上很是有一手。”
“姨母是带着我堂兄改嫁的,时下的姨夫田地本就不多,自己又有一子一女,外带姨母和姨夫又养育得有一个儿子,光是听着这家里便是难。我姨母到底还是惦记堂兄的,几次三番来寻我找个差事儿给他做,怕他以后分不了地日子难。”
周竹道:“我是这么打算的,先让他在庄子那边把事情做着,但先不给他予以管事的职权,等过了秋收,看他表现如何郎君再做定夺,如此可好?”
王青野轻笑:“你都想的这般妥帖了,有何不好?”
午饭后,王青野连同周竹一起到摊点去看仆役买的怎么样了,远远的在马车上王青野便瞧见了排着冗长的队伍:“倒是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来。”
周竹道:“应当不止是难民,还有些咱们霞城周遭的,许是听到是王家买仆役,有慕名而来的。”
“我得消息晚了,不知排到咱们这儿王老爷家还要不要人。”
“不知,不过我见前头已经好多人签下了身契,好多还是一家子一起签的,应当买了不少人了。不过挑选的也严,方方面面都会问,还要问擅长做什么。”
“遭了,我以前就是一村妇,有啥擅长的。”
“那你还在这里凑什么热闹,有这功夫倒是不如去别处看看,我倒是略识的几个字。”
王青野下马车见排在后头的人正焦急的张望,他信步到摊点前,两个择录先生连忙起身同他行了个礼。
“时下多少人了?”
择录先生将已经妥帖好的身契尽数交到了王青野手上,他数了数,不过半日,已经有十五人了,不过其中还有十来岁的半大孩子,这估摸着是举家买的。
“擅长做什么,一一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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