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指挥爸爸,人要如何才能学会这种技巧啊,人要如何才能做到对失去的绝不缅怀。
次年一月二十四日是我一生最绝望的日子
三十一区再次被攻占,而发动这次战争的却不是异形,是和我一样的人类,是和坦市死去市民一样流着鲜血的人类,物资供给线在三十一区断裂,这一天坦市死亡人数近一万,岸对面的士兵开始枪杀吃人的市民,人们已经饿疯了。
我不否认我的一生曾在此刻可耻的想要过投降,丹尼尔位于的东战区传来噩耗,我们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异形抢占制空权,敌方三百余架战机在东战区的上方进行大规模空袭,文明与生命随建筑顷刻瓦解,三十一区某枢纽线路市民拒绝给恐怖组织以战养战的机会,焦土计划在那一夜实施,火焰燎过那片土地,市民烧毁了物资,次日异形进入三十一区,枢纽线市民惨遭屠杀,近八万死亡。
我那一夜清楚意识到,哪怕投降也不能给围困要饿死的市民一丝生机,我们只能继续斗争下去,哪怕这座六十万人口的城市最后只剩下几万几千人,我们别无选择,一旦放弃这座城市都会惨死敌人枪下。
截止二月十二日,城中死亡人数十六万,十六万生命意味着什么呢?对我而言十六万生命意味着十六万个我,一样会走,会跑,曾有过希望,有过失望,有过梦想的人,都曾认为自己与世界上的其他人不一样却都一样死亡的人。
增援小队在后方遭遇敌人从两翼发起进攻,全员丧生,行动开始初期就被内部人员泄露计划,增援队指挥潜逃,增援小队共计四十余人被烧死。
二月十四日,潜逃指挥身份曝光,为恐怖组织潜伏人员,十五日异形占领新区域。
人是健忘的
我们人类的历史上经历过无数次的战争,我们是人类,我们互相指控,我们互相憎恨,我们互相啮噬,我们互相告诉与被告诉我们的敌人是谁,我们是人类,人类侵略人类,人类杀死人类。
我们去创造历史,我们写下历史,我们深思历史,我们遗忘历史,我们发明战争,我们宣扬和平,我们的父辈走过无数血腥,而我们仍要把战争变为某种目的的延续,文明与人性在发展中高速背道而驰,我们越是文明越是蛮夷,精英阶层在背德世界中疯狂,道德在精英阶层里被蔑视,疯子站上高处,疯子占据声音,疯子煽动无知,这一切都让无辜生命付出代价。
可我仍然无能去理解的是,为什么人类要背叛人类?为什么人类要杀死人类?
二月二十一日我再次经受饥饿的可怕折磨,冰雪战壕上太阳升起了,死亡之光笼罩这条冰冻的运输线,我看着日光绝望到了极点,这是怎么样的世界才能让我在看到太阳的那一刻想到死亡?
过往一幕幕重现在我眼里,高览紧握的手,刘榕的笔记,丹尼尔的蓝眼睛,还有临走时那个中年士兵看我的眼神,我父母的照片,我窒息地望着太阳,从成为羌橘到成为纪羌的道路上,我与我的父母从未在这个世界上相遇过,那名士兵认识我吗?那名士兵认识我的父母吗?如果我当时不顾一些冲向他而不是转身就走?如果呢?如果呢?!
我没有与高览好好道别,刘榕的笔记我舍不得翻开,我和丹尼尔没有一起回家看花,我和我的父母没有在这个世界的日光之下相遇,每一件事每一个过往的细节,都让我在此刻觉得抱憾终身,我那么那么遗憾,此刻异形向东部战区大规模增援,而我在与我的同胞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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