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恨他对你的抗拒厌弃。
他迷蒙时想要抓紧那柄竹骨扇,你却将它夺走了。
他便只能在浮沉中捉紧了你。
你咬他的脖领,让他疼,嘲弄地在他耳边轻语:
“奴才侍候的如何?”
“可让丞相欢喜?”
他一寸红浮在脸颊。
连同恼意也破碎在了情潮里。
26
江疑从不在你身侧过夜,甚至不愿在你身边多躺。
你厌恶温存,说不出什么好话,又有堆积如山的公务在等着他,他再累也要爬起来继续。
但这次似乎例外,他的心情很好,事后不顾穿衣,只披了一件外氅发呆,似乎思索什么。
然后他吻了你。
跟缠绵的亲吻不同,他只碰了碰你的嘴唇。
你微微一怔。
却见他注视着你的眼睛轻笑:“贺喜圣上,茂王必有反意。”
你便迅速褪了刹那的喜悦。
你轻哼道:“难怪丞相今日如此欣喜。”
他的笑仍留在眼底,声音却平缓而坦然:“臣事旧主时,与茂王打过交道,此人贪婪、尤好美色、身边数十姬妾,而如今听闻,已尽数遣散,貌美者赐予门客家将,此为克己复礼。”
“茂地虽僻,却颇多俊杰,茂王招徕门客,动辄以重金相酬,甚至曾设比武台寻勇武之士,为郡主招亲,此为广纳贤才。”
“而昨日臣进城时,曾便衣询问茂地百姓。茂地近年减免赋税颇多,朝廷赋税半数自茂王私库所出,此举为收拢民心。”
你静静听着,面沉如水。
“一个贪财好色的茂王,忽然克己复礼、广纳贤才、收拢民心。”他慢慢地念着,忽得笑了,“萧元骐,你说,我是不是马上就要三嫁了?”
听到这儿,你还是忍不住刺他一句:“他已年逾五十,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丞相倒不挑剔。”
可见他说的这样妥帖,又忍不住起了疑心:“江疑,你……”
“我瞧不上他,”他倚着窗又抖开那扇,一下一下地扇,“不过是收拢人心的面子货罢了。”
“他一个刚上任的草莽茂王,私库竟掏的出两年的赋税……别人不知道从何而来,我难道还不知道?”
他眸子这次确乎冷肃了下来,甚至是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的:“昔日你父为齐王,你尚且年少,同他两线作战,并不知情。他占肃阳、汾象两城。如土匪过境,烧杀劫掠,民不聊生。”
“宁无决分身乏术,数日后前去支援,竟见城中百姓尸骨成山,血流漂杵。”
“如今做这假惺惺的仁义收买人心,便能将这一节抹过了不成?可惜……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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