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睡着了,差点破门闯进来。”
向嘉筠确实快睡着了,一头栽在贺老师肩头,心里念着刚才在镜子里看见的模样,忍不住问:“贺老师,我是不是变丑了?”
贺沉低低地笑了一声,给他擦头发的动作没停,“是,很快就变得和我一样丑了。”
他原本也只是玩笑地问问,并不很在乎外貌,听见贺老师贬低自我式的安慰,倏然被逗笑了。
“这张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说着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会儿,下半夜你记得叫我。”
二人商量好了轮流守夜。向嘉筠自然想多出点力,不能太劳累着贺老师。
他困得连到床边这段路都迈不动腿了,眼皮渐渐合上,恍惚中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随后听见贺老师喃喃了一句。他抽出最后的精神分辨了一下,大概是“瘦了很多”之类的话。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即使身下是一张正儿八经的床,柔软舒适,但他的意识总在混乱与清醒边缘徘徊。每每要陷入深度睡眠时,鼻尖都会萦绕着一股说不出味道,像是稀释了一百倍的消毒水。
自从他们进入这栋建筑之后,消毒水的味道就一直弥漫在各个角落,就算在房间里也如鬼魅一般挥之不去,还钻进了他的梦里。
在破碎的梦境中,他又回到了小时候那间熟悉的医院,走廊上的消毒水味直冲冲地钻进鼻腔。医院里似乎没有其他人,他独自沿着走廊走了无数个来回,然后猛然听见了一声重响。
他突然睁开双眼,吓得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耳边的响声还在回荡,心脏在胸腔里猛烈跳动着,迟迟无法平复。
床头灯亮度调得很低,昏黄柔和,他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也忘了现在是什么时期。混乱的认知感将他包裹,直到右手无意识地往旁边摸去。
空的。贺老师不在。
向嘉筠的意识全然归位,抬头在房间里扫了一圈都没见到贺沉的身影。
而房间外渐渐传出了嘈杂的骚动,脚步声和许多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
他把床头灯调亮,这才发现原来房门一直开着,然而贺沉从门外走了进来,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被吵醒了?”贺老师一边问他,一边走了过来,弯腰将他揽进怀里,拍了拍他的背。
向嘉筠只觉得贺沉身上一股冷意,问道:“你在外面待了很久吗,身上有点凉。”
“嗯,趁你睡着,在栏杆那里站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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