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若皎月的光叫阿酌稍稍冷静,他的确没发现储物袋是怎样开的,只是无力坐在地上,倚靠在桌边,眼中浮现孟夕昴凌冽的眼神。
想及孟夕昴当时在魔族说过,若他背弃师门惹出祸端,绝不手下留情。
他惧怕的,一直如噩梦缠绕的情节,似乎要走到了。
只是那丧命在孟夕昴剑下的人,或许将要换成他。
[这样也好,我替了大师兄的剧情,也替他死去,很好,很好。]
[可是,我还没等到大师兄回来呢,我怎么能死?]
[聘礼册子还在这落月峰放着,他还没有来下聘。]
[他生死未卜,我还得找他。]
[不能死,我不能死,那我应该……]
周身红光顿涨,他的眼中又覆了赤红,数只枯梦蝶绕在房中扑打着翅膀,兜兜转转,好似要飞出,临近门边又曲曲绕绕地飞回,如此反复不停。
景樽在他身边一遍一遍轻声唤:“阿酌,阿酌……”
他听不见,红光乍现,已将他整个环绕,蝴蝶飞来飞去,他手掌颤动,紧锁眉宇,终究还是一抬眼,让那些将要飞出去的幻蝶回头。
几点微光,如血的红蝶悠悠转转,他冷汗涔涔,身子还在发抖,那眼中猩红,周身的红光浮浮荡荡,又汇聚在一起,慢慢地幻化出枝叶,一朵红花正徐徐绽开。
“阿酌……”景樽一惊。
心魔成花,就彻底入邪道,回不来了。
他来不及思量,当机立断以手覆上阿酌的眼,忧心道:“对不起!”
而后猛地一抬,将他的樟叶决解开。
阿酌陡然咳了一声,又涌出一大口血,瘫倒在地,景樽连忙揽住他。
那双绯红的眼怔怔看着眼前人,呆呆不敢动,静了半晌缓过神,却是不敢相信,轻抬手去碰,瑟瑟缩缩生怕碰到的皆为幻境,指端一触又想收回。
要收回的手被攥住,掌心只觉一片冰凉,景樽眉宇间全是心疼:“真的是我,阿酌,别怕,我回来了。”
眼前人还在呆愣,颤颤抽出手,又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埋入他的胸膛,无数鲛珠滚落。
景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他看那半开的花终于散开,红光四落,浮浮沉沉。
待怀中人身子不再颤抖,景樽捧起他的脸,手掌抚过唇边,抹去那一点血迹,又抬起他的手,那前些时日的伤痕还没有愈合。
可他不能够动用灵力帮他恢复,只能拿帕子轻轻替他包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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