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尧放下了纸张,手肘撑着额角,低低地重复:“谬误。”
贺景转过头,直直地盯向面前男人的眼睛:“前世,在我死了以后,你究竟做了什么?”
空气在一瞬间发生凝滞。
封尧与少年相互望着,忽然笑了起来,口吻轻松:“你怎么会死?好端端的,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
贺景摇头否认:“我的记忆确实有紊乱遗漏的现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死亡的感觉不会有误。”
他的语气可以说是十分笃定。
也是奇怪,重生以来,关于前世死亡的记忆,贺景一直记得迷迷糊糊,似真似幻。可到了梦境里,迷雾仿佛被一层层抽丝剥茧地隔开,他从第三视角,清清楚楚地感知到了真切的死亡,与真切的悲伤。
封尧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半转过身,只留给了贺景一个侧脸,生硬地转过话题:“差点忘了,秦柯说甲车不能带丁一旭他们,那三个人是用其它车子跟来基地的,这会儿应该快要安家落户了。”
“尧哥。”
“不是说得到了一颗白珠子模样的东西吗?没事你可以研究研究。还有,千万不许再吃业湿种了。”
贺景还是唤:“尧哥。”
封尧终于用正面对着他,笑得有些勉强:“那个郑老师是怎么回事?冒牌货吗?还是以前苛待过你,所以你不想认他。不过这人看上去确实挺讨人厌的。”
贺景答道:“不是。前世被他捅了一刀,差点死了。”
一瞬间封尧眼中戾气丛生,怒不可遏,额上青筋涌现:“原来就是这个畜生!我去杀了他!”
他怎么会忘了两人前世重逢时少年身上差点致命的血窟窿,原来害得贺景那么委屈、那么难以轻信他人的,就是这样的混球!败类!渣滓!
在他走出房门的刹那,贺景双手捧头,倒在床边痛呼:“尧哥!封尧!”
封尧风一样回转到他身旁,慌忙抱着少年的头上看下看,焦急连问:“哪里痛?是头在痛?怎么个痛法?这里也伤到了吗?我带你去找伍旗炀!”
“不。”贺景睁开眼,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臂,仰起脖颈,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示弱姿态,他从没用过这样恳求的目光看过封尧,
“你不跟我说实话,可我又找不到更多的记忆,我很难受。”
闻言,封尧心上似被狠狠扎了一刀。
少年难受,他只会更难受。
半晌,封尧涩声开口:“你死了,我怎么会肯活。那么多血,那么疼,你怎么还能对我笑得出来。傻子,把临终的愿望许成让我一个人好好活下去。真残忍,残忍得我都恨不得把你咬碎吞了。”
“可是我哪里舍得,咱们还要在一起白头到老呢。所以我几乎是立刻就想到,末日修真世界有那么多奇迹,起死回生而已,未尝不可能发生。”
“但我后来又觉得,起死回生还远远不够,世界上涌现了那么多修者,同时又有那么多邪物和魔修,生存和延续困难重重,屠戮和杀伐终将造成毁灭。如果可以找到一个方法,能让不稳定因素扼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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