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行到自己的住处,眼睛却远远地便瞧见了上方牌匾上的龙飞凤舞的“远归”二字,怔忡了片刻,却又面不改色地踏上了阶梯。
他身后的老管家察觉到到主子这片刻的停顿,不动声色地招手唤来了候在殿外的一个下人,轻声吩咐了些什么,那人便急匆匆地离去了。
顾瑾之走进正门,发现殿内早已有人候着了。这张府医在仆役们的催促之下,竟比顾瑾之先到了寝殿。
他有些踉跄地走了几步,坐到了床榻旁的桌前。冲候在一旁的几人挥挥手,斥退了一旁等候服侍的下人,只留张府医一人在殿内。
“有没有什么方子能暂时压住高热?”他的声音有些哑,喉咙发干,问出的问题却令张府医有些手足无措。
“王爷,这……”张府医为难道:“可是这药服下,过几日还会反复。应当就此根治,方能一劳永逸啊。王爷——”
“我只问你有没有。”顾瑾之打断了他的话,长眉微皱,神色有几分凌厉。
“有、有的!”张府医窥见他的神色,原本佝偻的脊背更压低了几分,颤抖地出声道。
顾瑾之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神情缓和了几分,他无力到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既然有,那便叫人去拿药。”
张府医浑身一松,颇有几分急切的退了下去。出了大殿,便急急忙忙叫人拿了药,亲自监督仆役煎了起来。
顾瑾之右手支起,有些倦怠地揉了揉眉心。困意袭来,手慢慢跌回桌面,便昏昏沉沉地趴在桌面睡去。
睡梦中,似乎也不很安稳。他依稀听见殿门开合的声响,很轻,但他依旧听得很清楚。
心里想着张向那老头儿是不是年纪大了,越发怕事了。他不就生了个小病痛,竟也紧张成这样,半夜也不让人睡安生。
于是朦朦胧胧睁了眼,在他想来应当是极有气势的呵斥:“出去!还让不让人歇息了?”
但在来人看来,却是十足十的绵软无力,像是虚弱的野兽哼哼唧唧的亮出了锋利却并不摄人的爪牙。
轻轻一下,就戳到了他的心头上。
“呵——”温行远轻笑了声,看着趴在桌上意识还未曾清醒的人,顺毛似的,轻轻抚了抚他的发顶。慢慢悠悠的,竟又把人给哄迷糊了,缓缓又睡了下去。
把人给哄好了,温行远这才伸出双手,一手拢开乌发绕过脊背,另一只手环过腿弯,将人给打横抱起,轻轻颠了两下。
——还挺沉。
这人打小习武,瞧着瘦削,身子倒是结实得很。
熟睡中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微微偏过头,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像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热度似的,将脑袋埋进了他的颈间。温热的呼吸撩过发根,暖融融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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