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思轻手轻脚拨开言斐的袖子,发现红斑已经褪掉,只剩下手心里最后一小块;最近言斐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很久没有再呕出过药汁。
他终于松了口气,爬上床边把人搂进怀里睡。
夜里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他被怀里的挣扎吵醒。
睁开眼睛,他才惊觉自己好像抱着只冰窟里捞出的幼兽。
言斐浑身被汗水湿透,却凉得瘆人,不住地颤抖。
他口中喃喃,“景思……冷……”
戚景思一个翻身坐起,探过言斐的额头,烫得手边一哆嗦。
天已入夏,被褥大多被收了起来,他找来房中能找到的所有东西裹在言斐身上。
“还冷不冷,还有哪里不舒服?”
可是言斐没有回答。
他方才的低语更像是昏迷中的梦呓,眼下不管戚景思跟他说什么,他口中只是混乱地呢喃着戚景思的名字,偶尔会说自己冷。
就算知道这可能是病愈前必经的阶段,但戚景思还是在这种无能为力的情绪里变得暴躁,最后只能脱光自己的衣服,企图用自己的体温维持言斐的体温。
言斐终于在他怀里安静下来,睡了过去,天也已经亮了。
“景思……”
折腾了整宿,戚景思在言斐退烧后也迷迷糊糊地睡着,直到现在被言斐的一声轻唤中惊醒。
他紧张地起身,“怎么了!”
“没什么啊。”言斐似乎对昨夜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无辜道:“我只是想喝水。”
戚景思长吁一口气,掀开被褥起身,“那我去烧水。”
“那算了……”言斐抬手,摸到戚景思坚实的后背不着一缕,顿时双颊绯红,“也、也怪麻烦的……”
“没事儿,本也就该起了。”
戚景思牵过言斐的手,低头在手心落下一吻,再抬头时才发现掌心那块碍眼的红斑终于消失不见。
“阿言——”他激动地握着言斐的手道:“你看!”
“看什么?”言斐茫然地盯着眼前。
“没有了!”戚景思指腹刮蹭着言斐的手心,“红斑,没有了!”
这便是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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